付湛离暗沉的眼底透着抹不尽的温柔,还掺杂着悲悯与同情,他缓声问道:“你想离开他吗?”
伸到半空手的微僵。
他当然想要离开陆言澈,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陆言澈,可他逃不开。
只要陆言澈用夏星辰来威胁他,他就只能认命妥协,别无选择。
夏燃拼命自抑才没让滚烫的泪水滑过面颊,他竭力地喘着气:“他会用我弟弟来威胁我,我不能拿我弟弟的生命安全做赌注,那样未免太自私了。”
“你要是想离开的话,我能帮你。”付湛离绅士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包还未开封的湿纸巾,递给一旁的夏燃。
夏燃怔忪地握紧了湿纸巾,指骨发白:“付先生为什么愿意帮我?”
付湛离黑如曜石的瞳孔温和得不像话,他语气柔缓,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夏燃耳垂:“付家是钟鸣鼎食之家,与陆家势均力敌,这几年陆家总是有意争抢付家的项目,我早就看不惯他了。要是能帮你离开,又能让陆言澈心里不痛快,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夏燃呼吸的速度变快了。
听到付湛离的解释,夏燃藏于心底的那点戒备烟消云散,付湛离是为了让陆言澈不好过,才愿意帮他的,并没有其他的目的。
付湛离是值得他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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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澈接到的是一通越洋电话,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苏羡的母亲。苏母说苏羡的病情骤然恶化,脑部发现了一颗肿瘤,主治医生建议马上摘除,这种手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30,苏羡命悬一线,希望陆言澈能乘飞机去陪苏羡。
面对苏母的恳求,陆言澈没法拒绝,何况陆言澈本来就喜欢着苏羡。
挂断电话,陆言澈将手机收进衣兜,准备回到大厅时,却发现夏燃与付湛离一起蹲在墙角下,他们看起来关系亲密,好似是一对无话不说的恋人。
陆言澈胸口处莫名翻腾起无边无际的烦躁。
第9章 操死
夏燃折返回“红人馆”的大厅,里面说话的喧嚣声与歌声好似要震坏他的耳膜,他不情不愿地走回去,愕然发现陆言澈竟然已经回到“红人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陆言澈的脸色青白交织,比接电话前还要难看。
他收敛心神,在陆言澈旁的位置上坐下来,还刻意与陆言澈拉开一道泾渭分明的鸿沟。
夏燃没出声,只倚靠在沙发上,眼睛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顾北州没再玩大冒险,而是跟着裴青山到旁边的LED大屏幕旁,点了几首当下流行的歌曲,歌声一会儿就随着笑声钻入夏燃的耳廓里。
夏燃在大学时,学的是声乐专业。他对音乐的敏感度很高,能自己作词、曲,他原本是想着毕业以后,在平台上签约做音乐人,但现在是不可能了。
他忽然陷入沉思,就连陆言澈喊他的名字都没有听到,直到陆言澈掐了一把他的胳膊,他才如梦初醒:“怎么了?”
“我记得你是读声乐专业。”陆言澈停顿少许。
夏燃摸不透陆言澈的心思,于是他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陆言澈眉眼阴翳,他定了定神:“等会儿北州唱累了,你上去唱《坠落》,给北州助助兴。”
夏燃知道,陆言澈又是在羞辱他。
众所周知,《坠落》是一首禁歌,这首歌讲述的是情爱方面的歌曲,歌词中还出现了很多低俗的字眼,是一首低劣的口水歌,还曾经被严厉批评过。
“不愿意?”陆言澈有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架势。
夏燃略一思忖,抬眸时,幽微的痛楚被他藏了起来,他故作轻松地耸耸肩:“陆先生的吩咐,我不敢不从。”
说完以后,夏燃走到顾北州身边,跟顾北州交涉一番,顾北州连忙将舞台上的话筒递给他,还为他把配乐调出来,随后顾北州就拉着裴青山在角落里坐下。
《坠落》的前奏很舒缓,仿佛是在涤荡人的内心。
夏燃握着话筒,眼神无机质,他一开口,在场都沉寂下来。他的嗓音得天独厚,像是天生就该唱歌的料,节奏感与渲染力也把握得很好,让人不知不觉地沉浸其中,忘记这是一首低俗的歌曲。
一曲过后,那群富二代都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以及遮天盖地的尖叫声。
夏燃放下话筒,站在舞台上与陆言澈遥遥一望。
他收回视线,迈着步子走下台,有不少富二代看他的眼神更加是热切。
夏燃的视线里恍惚间出现了一些斑点,头也有些晕,他扶着墙边才勉强站稳,又挪着身体回到原来的位置。
他迎上陆言澈的目光,唇角绽放着璀璨的笑意:“陆先生,你满意吗?”
陆言澈搭在身侧的手指不断收拢,他对夏燃的表现很不满意,原先他是想让夏燃出丑,却没想到夏燃能把低俗的歌曲唱得清新脱俗,他抿着唇,却没再开口,这个话题蓦然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