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看你?”姜淮一颗咚咚跳的心脏还未平复,嗓子都被吓得收紧了,半点好脸色都不想跟他,“你要是把我吓死了,就得荣升鳏夫。”
“我不想当鳏夫,”傅明升垂着眸子,神情散漫:“说不定会殉情的。”
姜淮懒得跟他贫嘴:“我猫呢?”
“客厅呢。”
“我刚刚出去怎么没见着?”
“跟着我进了洗手间。”傅明升无奈道,“你别这样看着我,实在是它太粘人,非我本愿。”
姜淮听了这话,心里有点微微的醋意。打火机分明是她冒雨捡回来的,似乎近来跟傅明升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了。
*
吃过早饭,傅明升开车带着姜淮出了门。
眼看着都要出城进入绕城高速了,傅明升也没告诉姜淮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到底是哪儿。又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了约莫二十分钟,之后七拐八拐地开到了一个绿化很好的地方。
“这深山老林的,要不是知道你不差钱,我现在就该担心你是不是要把我卖掉了。”姜淮打着呵欠嘟囔了一句。
昼夜不分地忙活了一周,当下她有点兴致缺缺,靠着窗外的凉风,保持着微弱的清醒。
这话刚一说完,只见路面变得逐渐开阔平坦,道旁总算出现了类似指示牌的东西。姜淮这才意识到,傅明升带她来的地方是马场。
一下车就闻到味儿了,再高级的地方也避免不了这野生的味道。
但姜淮并不讨厌这种自然的感觉,甚至恶趣味地深呼吸了两口,末了觉得自己有点神经,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跟着傅明升往里面走去。
她以为,傅明升是带她来上马术课程的。
马术教练带他们去马厩里走了一圈,看了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马。教练领着她挑了一匹白色小马,说它叫Tina,是个脾气非常温顺的妹妹。
姜淮是微微有点骑马的底子在的,换过衣服,慢慢悠悠地在室内骑了两圈,心情舒畅,觉得也算没有白跑这么远。
先前,她在马厩入口处曾瞥见一只通体漆黑的马儿,实在对它有些念念不忘。骑在Tina背上有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感觉。这样离心离德的,似乎既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身下小马。
于是她鼓足勇气向教练提出,想换那匹黑色的骑上一骑。
刚回到马厩,傅明升又去外头打电话了,姜淮一个人和教练站在那匹黑色的马儿跟前。
“它叫什么名字?是弟弟还是妹妹?”姜淮问。
教练笑着说:“是弟弟,名字还等着主人起呢。”
姜淮有些失望:“它有主人?那还能骑吗?”
“当然了。”教练有些困惑地挠了挠头:“它的主人,不就是姜小姐您吗?”
“我?”
自己是这匹黑马的主人!?
这匹黑马的主人是自己!?
姜淮这才意识到傅明升今日带她出门的真正目的
——他送了自己一匹漂亮黑马。
说没有被震惊到那是不可能的,姜淮尽量克制住了自己的兴奋,在马术教练面前强装出淡定的样子,然后编了借口出去找那位“始作俑者”。
傅明升打着电话,远远看着姜淮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就知道她是来找自己“兴师问罪”了,简单说几句,挂断了电话。
“怎么了?”他问。
“你送了我一匹马!”
“不都知道了吗,还问。”
“这是感叹句!不是疑问句!”
任谁凭空得了一匹马都会高兴的。
姜淮是个普通人,此刻也是心潮澎湃。她歪着脑袋,摘下帽子,单手叉腰,只觉鼻尖萦绕的野外气息变得沁人心脾,她欲言又止好几次,清脆地笑了几声之后,弯起唇角问傅明升:“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傅明升伸手撩开她额前有些汗湿的头发:“给我洗脸的谢礼。”
姜淮“噗嗤”一声笑出来,知道傅明升是在说笑。她此刻正在兴头上,巴不得下一秒就能去跟马儿亲密接触,于是也懒得深究了。
她把帽子塞到傅明升手上:“教练说,它挺野的。”
“我知道。”傅明升在手中将那帽子一抛一接,“可它长得漂亮。”
姜淮仰着头,眼睛一闪一闪的:“光是漂亮有什么用?我又没这本事骑。”
“多学一阵就好了,以后可以经常过来。”傅明升说:“今天想骑么,我带你玩儿玩儿?”
*
傅明升带她去了室外,姜淮在这匹马的后背上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骑马体验。
与以往不同的地方有二,其一是,身下的马竟是属于自己的,其二是,身后的人竟然也是属于自己的。
虽然仅仅是在名义上。
这种感受非常微妙,马蹄哒哒响着,好像这么一路就能跑到远方的蓝天白云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