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他倍感无力又反感地想,他的脸。
起码在一众五大三粗兔头獐脑的猥琐糙汉重型犯中,他这种唇红齿白文质彬彬小白脸类型是最稀缺的一种资源,相当的吃香,相当的抢手,但也相当的悲惨。
“大毛……”他喃喃地唤着心尖人的小名,声音轻柔如羽毛轻轻落在湖面上。这个名字仿佛有一股魔力,让他精疲力竭的身体缓缓松懈下来,脑海里,一根羽毛随风飘荡摇曳,他的思维也跟着慢慢地飘荡,一帧又一帧如电影版快乐、美好、甜蜜、血腥、残酷、刺激的画面快速闪过,最后定格在两年前的某一个画面上。
一个精心镂刻着繁复花纹的木制窗户往两侧缓缓地打开来,他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那个阴雨绵绵的中午。
那一天是他两年来探案追凶生涯的起点,其精彩程度堪比希区柯克悬疑电影,就如这位悬念大师的名言“恶人越是得逞,影片就越会成功。”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时间机器,他多想穿越回去那天阻止自己出现在那个地点。
因为那是所有罪恶和美好的开始,也是自己最终沦为电影里“恶人”的源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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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相亲
An eye for an eye,tooth for tooth.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圣经旧约 申命记》。
喜沁楼是光州市市区一家颇负盛名的潮菜楼,位于光州政法大学附近。因为菜肴鲜美可口,不断创新的同时又保留了浓厚的传统潮菜特色,而且菜式丰富多彩菜价亲民,再加上这家菜馆的女服务员个个盘靓条顺,温柔甜美,故而吸引了苏末这个死吃货兼死颜控经常前来关顾,就连父母给自己安排的第十二场相亲也被他特地安排在此处。
他的兴趣爱好广泛,其中有三个是大头:美食、美人以及……推理。
这个“推理”,对他而言并非就要跟侦探一样为了金钱名利而破案,或者和警察同志那般为了惩凶除恶而捉住凶犯,他不东奔西走,不殚精竭虑,更不关心凶犯有没有被绳之以法处以极刑,这两个字只是单纯的学术意思,那就是:
“逻辑学,思维的基本形式之一,是由一个或几个已知的判断(前提)推出新判断(结论)的过程,有直接推理、间接推理等”。
总而言之,他享受的是推理的过程。这是一个对他而言无比刺激美妙的心灵旅程,是一次他和自己的灵魂无比深入密切的交流。
2020年2月14日中午,喜沁楼里热火朝天觥筹交错,外面阴云蔽日斜风细雨,阵阵阴凉的微风裹挟着一股清新的草地味从精心镂刻着繁复花纹的木制窗棂缝隙里偷偷摸摸钻了进来。
某个环境优美典雅的包间里,一个二十出头、大学生模样的男子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低头专注地阅读着什么。
他戴着圆形无框眼镜,额头上的顺毛乖巧服帖,上半身穿着干净的米白色高领毛衣,颈部线条优美流畅,暖色的室内灯光打在他身上,使他整个人被一层淡淡的柔和的橘光圈住,安详而文静,宛若泥地里一朵清新脱俗的小白菜。
“先生,您好,您的菜都上齐了,祝您品尝愉快。”一个清脆悦耳、恭敬礼貌的女声在苏末身旁响起。
闻言,他从Kindle电子阅读器上缓缓抬起纤长明亮的双眸看向笑盈盈的女服务员。
“哦,好的。”苏末轻道。最后一个“的”仿佛带了勾子,尾调微微上扬,听起来慵懒而惬意,还有几分漫不经心。
他懒洋洋地勾了勾唇,慢条斯理把无框眼镜往上一拉,十分有个性地搁在刘海上固定住,逆毛开关启动,露出白净饱满的额头以及精致俊秀的脸庞。
服务员妹子轻轻倒吸了口气。
她蓦地觉得眼前一亮,一股清新飘逸的少年气扑面来,仿佛一下子将自己浑身上下的油烟味驱散得一干二净。
这张脸,七分英俊二分书卷气一份孩子气,笑起来有点甜,仿佛全世界的花都开了,简单粗暴地讲就是:卧槽,美颜暴击!
就是把远距离高糊偷拍图放到天涯八组等论坛会被疯狂盖上几千层楼,评论里会有色性大发的怪阿姨姐姐们捂胸口倒地嗷嗷“啊啊啊素人小哥哥真好看求微信求勾搭”的那种暴击。
唯一让人可惜的是,那一双清亮澄澈的双眸带了几分迷离恍惚,几分漠然倨傲,给女服务员一种“我在看你也在对你笑,但是我对你全身上下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感兴趣”的感觉。
然而这只是“看起来”。
在服务员妹子看不见的苏末脑海里,他正在对她进行一场简易却犀利的表层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