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此时此刻的他正在笔记本上将案件的现有线索、疑点蹊跷、被害人的社交网和关联点,以及杂七杂八的感想都记录下来。
除了让自己适应骤然松懈下来的慌乱,还能高效率地理清思绪,保持灵活思维和高逻辑性,让自己进入推理的“心流状态”。
顾简的嘴角忍不住轻轻上扬,他一边擦拭头发,一边走向苏末:“还不睡?”
闻言,苏末抬了抬头,握着笔的手不由得顿了顿。
顾简上半身穿了一件苏末的黑色T恤,整个人的气质粗犷中带着简练,散发出惯有的如雪松般清冽的气息。
但他的眉眼温柔和煦,看着苏末时,眼睛里有光,那道光仿佛能映照出苏末的影子。
原本身躯高大魁梧的他,此时在淡黄色烛光的掩映下更为挺拔如松。他的一双大长腿在睡裤的遮盖下还能看到明显的腿部肌肉,两边的大腿肌肉以及双臂的肌肉坚实鼓满,充满了绝对的力量感。
在他擦拭头发的时候,身上那件略微有些短的T恤下摆掀起了一角,露出蜂腰的一截,坚硬腹肌和流畅的人鱼线若隐若现。
苏末脑海里蓦地闪过自己被他压在身下时一些不可描述的旖旎画面,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脱口而出:“本来不困,现在看到你,困了。”
顾简:“?”
看到顾简一亮茫然,苏末在内心偷笑:好笨,就是我想睡觉了,想和你睡觉的意思啊!
然而顾简的下一句话却让苏末差点噎住:“不洗澡吗?”
给他留点面子不行吗?
而且太冷了,他真的不想洗!
忽然,门外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声。顾简走过去开门,发现门外站着关念念、肖翠敏和鹿呦呦。
他们迅速猫腰走了进来,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桌前,看到苏末正在拿着笔低头写东西,忍不住好奇地低头查看他的笔记本。
“小鲜果,这么晚我们过来找你,不会打扰你们休息吧?”关念念一边说,一边探头探脑地看向他写在笔记本上的内容,语气里充满好奇。
“不会,我也正想找你们,”苏末停下笔,“大家坐吧。对了,鹿总呢?”
“他开完会就去睡大觉呢,刚睡醒,待会就过来。”
话音未落,门口立即响起了敲门声。
不多时,鹿呦呦也进入了房间里。于是,杂案组的五人小分队紧挨着围坐在一起,凝神静听苏末的案情分析。
中间的巨大烛台上插着几十根小蜡烛,蜡烛发出星星点点、熠熠生辉的烛光。
由于蜡烛已经燃烧了小半个小时的缘故,房间里逐渐暖和起来。
鹿呦呦连外套都脱掉了,搁在椅背上,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然后向苏末述说自己这两天的所见所闻,以及今天下午化验科的莫芝对白言的尸体进行简单尸检后得出的结论。
由于酒店里没有解剖尸体的条件和设备、工具,因此,莫芝只是运用课堂上学到的检验尸体的基础知识,对白言的尸体进行简单的、表层的验证,最后得出的初步结论是:白言没有中毒的迹象,尸体也没有外伤,目前也查不出任何内伤的迹象。
但莫芝发现,白言患有较为严重的冠心病,他随身携带了一瓶氯吡格雷药片,行李中也藏有好几瓶备用药。
苏末认真地听完,眉毛微微蹙起,并没有立即发表见解。
此刻暖黄色烛光光晕映照在小分队每个人的脸上,苏末手中握着笔,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纸面,他看着小伙伴们用信任和期待的眼神,内心油然而生一股踏实和安心。
无论遇到什么困境,只要身边有性格相投、志同道合的小伙伴们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并肩战斗,那么不管他们遇到怎样的千难万险,终将能够克服和战胜。
“回来后,我将两起山庄里发生的死亡事件从里到外梳理一遍,归纳整理,也产生了一些想法。”
苏末说着,把笔记本完全展开在小伙伴们面前,接着用笔敲了敲纸面上的各个重点要素。
“我认为,一些看起来无关紧要的,容易被他人忽视的细节反而才是解开谜题的关键线索。”
说完,他没有立刻解释哪个细节是线索,而是询问大家有没有自己的想法和发现。
自从加入警署杂案组这个小家庭之后,苏末开始逐渐产生了团队合作意识,由一开始的单打独斗的主观性“推理思维”,向“团队合作思维”慢慢的转变。
虽然最后他不一定会采纳其他人的分析结果,但在他的推理思维进入死胡同的时候,也许能被旁人的一些无心插柳柳成荫或者刁钻的想法点拨,也许能够突然开窍,最终走出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