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
绍棠干笑两声,手紧紧的拽着被角,强装镇定的说:“我,我说笑的,你快去洗澡吧。”
宴铭枫盯着他越来越红的眼角,唇角勾起一抹笑。
他缓缓倾身,“如你所愿。”
——
第二日。
阳光透过窗帘斜斜的照进室内。
床上的男子软软的嘤咛一声,露在外面的白皙小腿上布满暧昧的红痕,隐约可见被子下是何等的风光。
绍棠无意识的伸手往旁边摸了摸,空无一人的凉意让他猛地惊醒。
他睁开眼,呆呆的看着旁边,那里没有任何人,只有尚留有体温的被子和浑身酸痛的身体在提醒他这一切都不是梦。
绍棠呆愣了好久,然后艰难的翻了个身,闭上眼。
宴铭枫又消失了。
——
皇宫。
距离宴王夺权上位已经过去了半年有余。
前朝皇帝昏庸无能,任用佞臣,纵容外戚干政,导致整个朝堂乌烟瘴气,贪官横行,宴王虽为夺权,但自登基以来,整顿上下,勤政爱民,国家一片欣欣向荣,渐渐的所有人都忘了他是越权篡位。因后宫空虚,皇子也仅有两人,文武百官甚至开始张罗着在民间广选秀女,。
宴玉昇在宴王登基后的第二个月便被封为了太子,宴王妃被封为皇后,而宴铭枫则因为一直在昏迷中,封王事宜暂且搁置。
不过也没人在意这位不受宠的二皇子,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东宫,二皇子府门前几乎无人问津。
但一向安静的二皇子府今日却热热闹闹,就连扫地的下人脸上都带着高兴的笑。
江离如往常一样打着探望二皇子的名头踏进府,却见这半年来都愁眉苦脸的管家一张脸笑成了花。
江离心中一动,走近了些,询问道:“张伯,何事如此高兴啊?”
这位张管家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对谁都是不卑不亢,但今日却笑着回道:“江公子来了啊,我家主子今日醒了。”
“是吗?”江离一脸惊喜,“我这去看看他。”
“公子留步。”张管家收起笑,微微弯腰,“主子方才刚醒,需要静养,烦请公子过几日再来探望。”
江离压下心里的不耐烦,点了下头,“张伯说的有理。”
转身却是神情冰冷,目光凌冽。
这二皇子府他是越来越难踏入了。
书房。
楠竹蹲在门口,扭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深深的叹了口气。
公子这一醒来就把自己锁房间画画的毛病算是改不了了,也不知那画中男子到底是何方人物,竟让公子如此魂牵梦绕。
第31章
二皇子醒来的消息传到皇宫,刚刚登基的皇帝——宴王闻言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书卷,吩咐道:“宣他进宫。”
他这个儿子自认回府他就再没有见过,不是在昏迷中就是闭门不出,他常年征战又忙于夺权,竟三年多未曾见过这个儿子了。
如今一切尘埃落地,他是该见一见了。
可没过半个时辰,派出去的太监就匆匆回府,道:“启禀皇上,二殿下刚刚苏醒,身体酸软无力,无法进宫觐见陛下,请陛下恕罪!”
宴垣低头翻书,“他昏迷了多久。”
“回皇上,半年有余。”
“可有查清缘由?”
“未曾查清。”
宴垣眯了眯眼,“让严御医去二皇子府上给他瞧瞧。”
太监连声应下,“是,奴才这就去。”
他转身叹了口气,严御医是太医院首医,向来只给宫中的贵人看病,如今陛下特意将他派去二皇子府,也不知之前对这二皇子不管不顾的传闻还是否属实。
——
而此时,正浑身“酸软无力”的二殿下正在书房画画,他已经持续这样的状态三天了,这也是他不愿进宫见皇上的主要原因。
除了不断的将那人画下来,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排解心中的苦闷和无尽的思念。
他甚至不敢想,绍棠醒来后看到身边空无一人会是怎样的心情。
楠竹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低声道:“公子,陛下将严御医派来给您看病了。”
里面沉寂了几秒,传来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进来吧。”
严矾推门而入,将药包放在地上,跪地行礼:“臣,参加殿下。”
宴铭枫专注的站在桌前,没有抬头,更不惧被对方看到自己已然完好的样子,他磨了磨墨,道:“起来吧。”
严矾站起身,一句也不提皇上让他来此的目的,如话家常般道:“殿下为何亲自磨墨?”
“不愿假手他人。”
关于绍棠的一切,即便只是画画之前的磨墨,他也要亲力亲为。
严矾点了点头,道:“殿下当真不愿医治这昏迷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