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纾坐在树下看着,又摇摇头,她的心里到底还急着苏云烟的嘱咐,只要自己事情没做完,弟弟便无法到自己的身边来。
远处的秦越握着钓竿往前甩,小沅弯起眼睛坐在一边啃西瓜,光溜溜的小脚插进了水里,她担心的看向秦越问:“秦越哥哥,你后来见过那个坏舅舅了吗?”
秦越稍稍反应了下,这才想起前不久在苏府发生的事情,明白过来小沅嘴里的‘坏舅舅’说的是苏澈,便摇摇头回答:“没见过,听说被苏二公子关了禁闭,说是要反省。他与我们不再同一个私塾念书,兴许许久都见不到了。”
“见不到才好!他太坏了,小沅再也不去苏家了!”
“为什么?”秦越赶紧追问:“就因为这个,你都不看外祖了吗?若是大奶奶要回门,你也不跟着去了吗?”
小沅认真的点头,心中多少有些后怕。秦越却笑了笑:“这有什么可怕的,现在我是你的伴读,你再去苏家,我也会跟着一起去的!过几日你父亲不忙了,还会教我些拳法,我就能保护你了!不过最近不行,听说苏家再忙着找什么人……说是上次小池塘挖出来的人!”
小沅听得懵懵的,没有继续搭话。
没过几天,消息便传到了侯府。
秦牧顾不得自己求见苏云烟,而是将手书塞给秦越,叫他务必亲手交给侯府大奶奶。苏云烟拿到手书,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站在一旁的许姑小声问道:“大奶奶?是出了什么事?”
苏云烟咬着牙根,一字一句的回答:“二哥,被下狱了。”
“什……什么?什么时候的事?!”许姑也吓了一跳:“怎么没听大公子说过?!”
“就是刚刚的事,阿冀也要等到散朝才能告诉我。”苏云烟紧攥着那封信,眼神里透露着前所未有的紧张:“秦牧说,城外来了伙人到狮子楼吃饭的时候,提到了要去控告京中某位高官,秦牧去与狮子楼掌柜清账,听了一耳朵。便打探到,他们要控告的是二哥。”
“然后呢?!”
“然后秦牧便跟到了宫门前,看着那几个人敲了登闻鼓。秦牧觉着不对便在那守着,紧跟着便看到二哥被带到了大牢……再没出来。”
“二公子被下狱,那于苏家而言可是塌天大祸!”
苏云烟等不及梁冀回来,叫人套车便要去苏府。出门的时候迎头便见到同样行色匆匆的梁冀:“阿冀!”
只见梁冀神色凝重的问苏云烟:“你要去苏家?”
苏云烟的心里随即‘咯噔’一下,梁冀这样反应,便说明秦牧告诉自己的一切都是真的了?
“怎么?”苏云烟抓着梁冀的手臂问:“真的是二哥被下狱了,对吗?”
“是。”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梁冀捏着苏云烟的肩膀,想叫她彻底冷静下来:“先上车,咱们路上说。”
上了车夫妇两个直奔苏府,路上梁冀告诉苏云烟:“今日早朝,突然响起了登闻鼓。,圣上便宣召了击鼓人。朝堂上一下子多了七八个人,这些人有的说是苏家的旧仆,有的说是死了亲人的苦主。那些人竟控告你二哥杀人,还将尸首扔进自家池塘里!”
“苏府池塘?!”苏云烟随即想到前不久苏家抽干小池塘后露出的骸骨:“难道……”
“是,那具骸骨,是从前侍奉在你二哥身边的侍婢。那些人说,是你二哥亲手毒死了那侍婢,并推下了小池塘。”说到这梁冀蹙起眉:“遂那日充当仵作验尸的梅玹瑞,也被宣如殿上问话。好在玹瑞胸中早有打算,还有裕王府做靠,才相安无事的回了梅府。但到底人证物证具在,我实在没有办法替你二哥开脱。”
那登闻鼓闲了两三年之久,苏云烟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鼓一响,便敲中了苏家的死穴。
马车疾驰入巷,还未停稳,苏云烟便冲进府门去找杨绾。杨绾抱着孩子,眼眶都是微红的。苏川再次一病不起,神志也都不那么清晰了。
朦胧之间,他只知道苏云烟带着梁冀回来了,便伸手要去抓苏云烟。
苏云烟赶紧将自己的手递到父亲跟前:“父亲。”
“云烟啊……”
“是,父亲,是云烟。”苏云烟俯身坐到床榻前:“二哥的事情女儿都听说了,您只好生养病。”
苏川半合着眼,吃力的舒了口气:“一家子兄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想办法,拉你二哥一把。别记恨父亲,救救你二哥。”
苏云烟卡着父亲苍老的模样,一时间说不出什么话来,心中的恨也好怨也好,霎时间烟消云散找不到踪迹。
待到梅玹瑞来了,苏云烟便起身让到了一旁,她转眼问道梁冀:“有没有什么办法,见二哥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