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人牙子打发了吧。”
“全都打发了?”
“啊!”苏云烟像是想起了什么:“苏家丢了东西,总得有个交代。那个近身丫鬟和车夫杖毙。”
“苏云烟,你还真是好威风啊?想当初你在苏府过活得如同猪狗一般,现在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变成凤凰的前提是人本就是凤凰,你就算攀上了侯府的高枝,不是也变不成凤凰?这件事,告诉公爹,便说是苏迎儿私自出府到苏家行窃,被苏府的二奶奶扭送了回来。苏府二奶奶念及两家情分不曾闹大,我只处置了下人,实在不敢处置公爹身边的人,请公爹自己定夺吧。”
“哼。”苏迎儿根本不服,心里想着,将自己交给梁炽不就是放虎归山?
下朝回来的梁冀也是这样想的,他只觉得心中不安,闻道苏云烟:“这件事,怎么好交给父亲处置?那不是明里放了苏迎儿?”
苏云烟却不认同,只说道:“公爹和我父亲还是有分别的。”
“有分别?我看这样的男人都不无分别。”
“我父亲对徐氏,是有情分的,是爱着的。可公爹对任何一个女人,都谈不上感情,更谈不上爱。再有个新人进侯府,苏迎儿的好日子,便很快要到头了。”
“你话里有话。”梁冀满是狐疑的看向苏云烟:“你莫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确实有个主意,虽说馊了些,却十足奏效。今日我与舒儿说了,她已经同意了,现下里,就差你了。”
……
梁炽听了下人来传话,觉得自己的见面丢到了家,虽说没有重罚苏迎儿,也将其禁足在了自己院子里,不准出门。
被闷在府上的苏迎儿心烦意乱,更烦躁的是梁炽竟然一次都没有来看过自己。这叫苏迎儿十足的疑惑,自己算不得侯府里最标志的,却也是最年轻的,怎么说也不至于一个月都不见一回人。
愤懑之余,苏迎儿只能拿着院子里的下人撒气。
出门以后苏迎儿才知道,侯府里已经只见新人笑了。苏迎儿提着裙角,冲到梁炽的书房。想看见一素衣女子站在书案下单研磨。
她认真的看梁炽的画满意的点点头:“侯爷这次画得,能见几分神韵了。”
梁炽扔了手上的画笔:“这东西,简直比行军打仗还难。”
原是身边已有人红袖添香了,苏迎儿现在院中石景旁,将手上的帕子都捏皱了。虽是气昏了头,恨不能冲上去抓花那女人的脸。
但就从前母亲的行事作风,苏迎儿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偏巧梁炽意识到身边有人,抬头看去,刚好见到苏迎儿一脸无辜的站在那里。
紧跟着,变见苏迎儿红了眼眶,何其伤心的跑回到自己的院子。站在书案旁边的绿纾不明所以的看向梁炽。
梁炽放下笔擦了擦手,绿纾很自然的拿开镇纸开始打量梁炽的话,嘴上问这:“侯爷不去瞧瞧?”
梁炽只轻飘飘的给了句:“没事。”
另一头的苏迎儿还想着梁炽会追着自己过来,可等了半个时辰都没有见到梁炽的身影。苏迎儿越想越气,抓起什么便摔什么。
可即便是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见梁炽有反应,反倒是前边院子传来靡音阵阵,是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侯府的绿纾再翩然起舞。
苏迎儿抬手堵住自己的耳朵,声音却一直钻着自己的耳朵:“来人,来人…来人啊!”
侍奉在外面的丫鬟听到声音,不情不愿的到了屋里:“姨娘有事?”
“外面在干什么?!”
“哦,是平青院的姨娘在跳《六幺》。”
“平青院什么时候来的姨娘?”
“早来了,都来半个月了。来的时候日日起舞,还教侯爷作画,许久不见侯爷这样专守着一个小娘了。只不过那时候姨娘你还在禁足,不知道罢了。”
“她叫什么?!”
“好像叫……绿纾?”
“绿纾?”
“说是侯爷和裕王出行打猎的时候遇上的,郊外救的。本来这绿纾小娘是从北浔逃命到雍京的,没吃没喝昏死在了半路,就被咱们侯爷给遇上了,差点一马蹄子踩伤了。”
这情形好像是在哪里听说过,活像是当初孙姨娘进苏府的情形。
外面梁炽笑得越开心,苏迎儿的心里越烦闷,最后用被子捂住耳朵紧闭双眼,强迫自己沉沉的睡去。等到梁炽来的时候,天都黑了,苏迎儿正闭着眼睛装睡。
梁炽坐到床边轻声唤道:“迎儿?”
“……”
“迎儿,睡了?”
“……”
见苏迎儿依旧不吭声,梁炽拍了拍宝蓝色的缎光被面,可苏迎儿还是一声不吭的窝在被窝里。梁炽垂头寻思了片刻,最后轻轻的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转头便又回了平青院。苏迎儿闻声不对,掀开被子喊了一句:“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