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终梁舒还是招架不住:“哎呀烦死了!要不大嫂你帮我选选?!”
苏云烟连连摆手,可是不敢接这烫手的山芋:“此等人生大事,你娘和你哥费了这么大的力才能争得你亲自做主,你还要交付给旁人?可是不行,至少我没办法帮你。”
“哎~呦~”
皆下来这四小姐龇牙咧嘴‘咿咿呀呀’的哼唧了半天,才将这些卷轴上的男子画像尽都看完了!也算是姑嫂两人一起连说带笑的看了一整日。
晚些时候梁冀回来了,苏云烟便不自禁的朝他感叹:“从前只觉得梅玹瑞这人吊儿郎当的,今日你铺天盖地的将那些画像堆进梁舒那的时候才发现,他倒是正经有几分好看?”
梁冀满是狐疑的看向苏云烟:“他?”
“啊。”
“梅玹瑞?”
“是啊。”
“正经有几分好看?”
苏云烟无奈的端着碗筷轻叹了口气:“不是吗?”
“我怎么瞧着是有几分欠揍?”
“今日我一瞧,梅先生放在皇城,正经算是不错的呢。我刚要说呢,你们梁家是外戚不通婚的,否则梅玹瑞也不失为个好人选。”
梁冀却不以为然:“就算没有这层亲戚,我也不会将自己妹妹嫁给梅玹瑞这等浪荡子。”
“为何啊?”
梁冀看向一向聪明却同样被梅玹瑞的面子功夫迷惑了的妻子说道:“他这人做兄弟甚好,做妹夫可不行。”
“他……”苏云烟飞快的思虑一番,心头最坏的打算几乎惊喧于口:“他养外室了?!”
“嘘——”
梁冀赶紧用手抵住唇间示意噤声,竟还真就被苏云烟给猜到了!
苏云烟的眸中神色十分复杂,像是惊喜又像是惊吓:“当……当真?”
“你真是神了。”梁冀压低声音说道:“秋猎之前,有一次我巡营回来,便发现这小子有些不对劲,他身上的药香味更重了。平日里采药制药从不伸手,偏偏那日更不是他去药局上课的日子。来我派人去跟了几日,发现了这小子的外室!我当即便要告诉舅舅,但想起舅舅婚前也是那般……遂他多半也是管不住梅玹瑞的。”
“若是早早的有了外室,往后可能会议亲不顺吧?”
“他哪里想过成婚?他吃醉酒的时候,说过一次,这辈子便是走到哪里玩到哪里,缺线了便原地开摊救人治病,有钱了便继续游山玩水,空了还能悬壶济世。走走停停一辈子了无牵挂,死在哪便一处破坟埋在哪里。”
“啊?”
“我当时听完了,也是你这样的表情,但你猜他说什么?”
苏云烟的呆愣愣的摇着头:“人家说,快活一世,死后枯坟残骨也是自己罪有应得。”
这倒是个新鲜说法,说得苏云烟心头一嗔,却又有些许的敬佩。
各人有各人的宿命与活法,只是因为梅先生的活法不占于大多数,在平时他这个医仙也受过不少的诟病。
苏云烟沉思,男人尚且如此,那女人要活得一般畅快,又得付出多少呢?
“不说他,今日散朝,我又被你二哥拦住了。”
听到是苏慕,苏云烟才从刚才的沉思中回过神:“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只是说你这几次回门都没去见过你父亲,你父亲时常念叨着你,希望你能去瞧瞧。”
“我回门本就是去看二嫂的。”
何况自己还带着大把的雪花银替苏慕在他媳妇面前赚面子,二哥怎么可以要求自己这件事情呢?
苏云烟十足不悦:“做什么?你也要来劝我?”
“我知道你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梁冀摇了摇头:“我劝你做什么?”
“不论旁人何如,我皆提不起一点恻隐之心。”
“会不会是,他知道苏迎儿的消息?”
“不会。”
苏云烟十分笃定,若是父亲有了苏迎儿的消息,定会对自己避之不及,而不是这样迎着自己上来。
如今他缠绵病榻,还能叫他活着,都算是苏云烟谢过了他一点骨血之恩了。
“你二哥还说,你外祖家的堂哥,柳歇要来雍京了。”
“啊。”苏云烟淡淡的答了一句,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喜。
梁冀也知道,苏云烟不仅同苏川不亲,同柳家,也都是淡淡的以礼相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亲昵。
除了经年不见外,苏云烟还曾因为母亲对他们颇有怨恨:“不用多说,便知道是来打秋风的。”
“打秋风?岳阳柳氏,还用得着打秋风?”
苏云烟一边夹起一边的笋丝一边讲着:“就算是岳阳柳氏,也分出来好几支了。那个叫柳歇的堂哥,恰好是最没出息的一支。”
“是这样?”
苏云烟点点头:“想当初,我阿娘因为不忍与歌伎同居屋檐共事一夫,欲求外祖与之和离的时候,那柳歇的父亲,便是我那庶出的舅舅,横加阻拦,说什么丢尽了柳氏颜面……横不过是看中了苏家那时候在朝堂上的地位,恰好他的小舅子又在我父亲手下做事罢了。我那外祖偏偏也是耳根子软,又是亲自选的我父亲,怕人家说他自己看错了人,有碍颜面就此作罢。细里究来,害死我母亲,他们也尽是帮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