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低头看了看,虽不到地面,但距离已极近,一跳就能落地。
银清汐瞬间便收了绳子,抓着柳依桐向不远处一辆轿车疾跑过去。
柳依桐根本没机会穿鞋,光脚踩在沙滩上,十分难受。
银清汐当然不会管她,强硬地拖着她走。
等上了车,柳依桐用手拍掉黏在脚上的沙砾,阵阵刺痛传来,脚心早已血迹斑斑。
她若无其事收回手,静静坐着,心里把银清汐骂了个狗血喷头。
车速飞快,别墅逐渐变成了一个小白点。
“唰——”
一张面巾纸递到她面前。
柳依桐扭头看去,银清汐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个纸抽,抽了一张给她。
他没看她,却没收回手。
他的肤色很白,病态的苍白,能清晰地看见手背上青紫色的血管。
柳依桐接过来,道:“你车里还有没有湿巾啊?”
银清汐懒懒地扫了她一眼:“你当我是多啦A梦?”
副驾驶有人说话了:“少主,您需要吗,我这里有湿巾。”
银清汐:……
他漆黑不带一点光亮的眼珠转向柳依桐,如同毒蛇瞄准了猎物:“回答我一个问题,就给你。”
柳依桐:“那算了吧我不要了谢谢。”
银清汐、副驾驶:……
银清汐冷笑一声:“要不要都得回答!”
柳依桐抢先道:“要不这样,我回答你一个,你回答我一个,好不好?”
银清汐愣了一会,又爆发出惊天大笑。
开车的司机忍不住瞄了一眼自家少主,他跟了少主十余年,能和少主讨价还价还安然无恙地活着的,这姑娘是头一个。
银清汐道:“好,你问。”
他倒要看看这个弱鸡小东西能说出石破天惊的话来。
他知道她没穿鞋,拽着她的时候他想,这女人肯定会和他见过的其他人一样,哭哭啼啼地哀求。
那么他就会装模作样考虑半秒,再残忍地拒绝。
那副绝望的表情……
想想就令他兴奋不已。
可这个女人没有。
等到了车上,看着她手心沾上的点点血迹,他竟没来由生出烦躁之感。
宫宸天真是眼瞎,放着这么有意思的女人不要,却爱一个娇娇弱弱的废物!
不过正好便宜了他,杀起来,一定更有趣……
刀尖割开脆弱的气管,温热的鲜血扑面而来……
“你这个名字,是不是命中缺水啊?”
柳依桐的声音将他拽回现实。
“你说什么?”
银清汐揉了揉耳朵,他没听错吧?
命、中、缺、水?
柳依桐好脾气道:“我说,你这个名字是因为命中缺水吗?”
司机和副驾驶座的大气都不敢喘。
银清汐十分不李姐这女人的脑回路,“不是,……是因为好听。”
“奥,”柳依桐点点头:“你已经问过我问题了啊,两清了。”
???
银清汐的迷惑已经压过了怒火:“我什么时候问的?”
柳依桐:“你问我说什么,我重复了一遍。还有,友情提示,算上刚才的,你已经问了我两个问题了……”
她看着银清汐越来越不受控制的表情,声音弱下来:“堂堂银月门门主,不会和我一个弱女子赖账吧?”
她还把头凑到前排:“你俩都听到了,给我作证呀。”
司机、副驾驶:谢谢,勿CUE。
银清汐太阳穴突突直跳,匕首又从袖子里翻了出来。
他早该杀了她的,没关系,现在也不迟!
柳依桐坐回来就看到他泛光的匕首,飞速道:“等一下等一下,你不是还有问题要问我嘛?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银清汐面无表情把匕首插到了两人中间,问道:“你的名字,是命里缺木吗?”
“哈哈哈哈哈哈!”柳依桐千猜万猜没想到他会报复回来,先笑了两声,接触到他冰冷的目光马上止住了,严肃道:“不是,是因为好听。”
她又说道:“你这匕首真好看,是钻石打造的吗?”
银清汐轻蔑地看她,“当然不是,是用钨打造的。”
钻石那么脆,哪能撞得过铁?
最坚硬的钨才行。
他抚摸着匕首,宛如抚摸最爱的宠物:“用它隔断你的喉咙,一点也不会痛的,要不要试一试?”
柳依桐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尚有血迹未干,干巴巴道:“不好吧。”
银清汐的眼珠愈发幽深,堪比两颗死板的有机质玻璃球。
他轻轻说道:“死在我手上,也算你的荣幸。再说……你都看到了我的真容,死了,也不亏。”
柳依桐:“可是前排那两个不都见过你的真容了吗,你也要杀他们俩?”
银清汐摇头:“那不一样。他们是我的人,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