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先是开到医院,又回了公安局。
梁泽不忍心看她跟着折腾,就让留守办公室的陈扬送她回家,重点,回梁泽他家。
陈扬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开车送她到门口,“我就不进去了。”
“行。”
柳依桐也不知道是吹了冷风还是什么别的,总感觉有点晕,道了谢就关上了门。
她脱下高跟鞋,把梁泽的制服整整齐齐地挂好,轻车熟路地从衣柜里拿了一件他的衬衣,窗帘一拉,换了衣服。
她窝在沙发上等梁泽回来,开始复盘夏灵佳兄妹一事。
夏灵成,夏灵成……
他就是从未被她发现的那一环。
是他,毒死了卢月婷。
卢月婷生下她没几年,就得知了柳志明出/轨闺蜜夏灵佳的消息。
或者说,柳志明也不想费心隐瞒了。
而且是婚内出/轨,夏灵佳怀孕的时间都和她相差无几。
卢月婷深受打击,她不明白,为何深爱自己的丈夫一夕之间如同换了个人一样!
说变心就变心,说不爱就不爱。
这几年的情爱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她一病不起。
唯一支撑着她活下去的,是柳依桐。
她可爱的小女儿。
可她一天不死,夏灵佳就没办法上位,只能当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三。
夏灵成出现了。
他说:“妹妹,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哥给你出个主意……
“只要你进了柳家,那就是半只脚踏入豪门了,以后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到时候,哥也跟着你享福啊!”
他把剧毒的粉末,洒进卢月婷的水杯里。
夏灵佳则负责把水杯递给卢月婷。
这一幕剧情,历历在目。
她全然忘了自己实在接收书中的剧情,此时此刻,她就是卢月婷的女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被人毒杀,却一无所知,无能为力。
她看到卢月婷打翻了那杯水,斥责夏灵佳;看到夏灵成强硬地捏着卢月婷的下巴,把水灌了进她的嘴里。
无人救她。
卢月婷死不瞑目。
她牵挂着她的女儿。
她的女儿还那么小,没了她,要怎么办?
柳依桐眼眶里止不住地涌出热泪,她把头埋进膝盖,呜咽着。
夏灵成,夏灵佳,罪该万死!
他们踩着卢月婷的尸体进了柳家,又开始吸柳家的血。
而她时至今日才知母亲的枉死,仇敌就在眼前,她却不能轻举妄动。她压根不稀罕那劳什子柳氏公司,不过,既然夏灵佳想要,她就偏要夺回来。
她要摧毁他们,让他们生不如死……
……
谁在叫她。
谁在呼唤她的名字。
声音忽远忽近,眼皮沉重得根本睁不开。
她在哪?
哦,她应该是在梁泽家的沙发上。
梁泽……
这声音怎么有点像梁泽的啊?
她梦呓般地说:“好热……”
这回声音清晰了:“柳依桐,醒醒。”
柳依桐不由觉得好笑,难不成是她们军训的哪个教官?
口吻像在命令她一样,还带着一丝焦急。她只是睡着了,又不是军训中暑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果然是梁泽。
“你回来了。”话一出口,柳依桐就感觉嗓子火烧火燎地疼。
急火攻心,所言不虚。
梁泽蹙眉,伸手在她额头上贴了贴:“你在发烧。”
男人的手又大又凉,柳依桐握住他的手往下拉,贴到自己的脸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什么发骚,我没有……”
梁泽:……
她的脸颊红扑扑的,软软靠在他的手心里。
梁泽忍不住捏了一下,又捏了一下,再捏,打住打住!
现在是想这些黄色废料的时候吗!
他抬头看了一眼表,凌晨一点过五分,附近的诊所早关门了,大医院离得远又折腾。
他好几年没得过感冒发烧这种小病了,通常受的伤都是得直接做急诊手术那种。
家里不知道有没有退烧药,他找了找,还真有。
一转头,柳依桐自己撑着沙发坐了起来,发丝凌乱,娇弱无力,穿着单薄宽大的白衬衫,透露着一种她身上少有的、妖异的美感。
梁泽喉头动了动,面不改色地走过去扶住她:“回屋里睡。”
柳依桐点头,忍着身体的不适站起来:“我想喝啊!……吓死我了。”
梁泽看她走那几步,直担心她摔地上,干脆给人抱了起来。
“我想喝水。“柳依桐环住他的脖子,不安地蹬了蹬腿。
“一会给你倒,”梁泽瞟了一眼她光裸的腿:“你怎么又不穿裤子?”
还躺在沙发上被子都不盖就睡着了,她不着凉谁着凉?
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