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转身离开。
见他的身影出了殿,李承乾才悄咪咪将抱春唤过来:“那对兄妹安顿好了吗?”
揍人之前他没料到自己会晕,却也想到这架打起来,结果如何谁也不好说。他恐殃及兄妹俩,便事先交代抱春,让她在“战局”发生之际把人送走。
“如殿下所料,当时场面混乱,众人无暇他顾,谁也没心思去管兄妹俩,等圣人抱着殿下回宫,高句丽使团再来找兄妹,已然不见人了。婢子按照殿下的吩咐,把人送去了醉仙楼,骆老板知道该怎么办。”
李承乾点头:“我醉酒昏睡期间,阿耶有没有什么举动?”
“圣人一直守着殿下,宣太医署医正为殿下诊过,确定殿下只是醉酒睡着了,这才放心。唤了鸿胪寺卿唐俭过来询问了一番今日之事的来龙去脉,大约猜到那对兄妹在殿下手里,便问婢子人在何处。”
李承乾顿住:“你说了?”
抱春跪下:“是。”
李承乾蹙着眉,他也明白,阿耶询问抱春不能不答,欺瞒阿耶罪同欺君,抱春如何敢。
“阿耶知道后呢,可有做什么?”
“不曾,圣人只点点头,便让婢子退下了。”
“宫外也无消息传来?”
“没有。”
李承乾听完,嘴角上扬,微微松了口气。
骆履平虽是一介布衣,但在京师人脉宽广,处世圆滑,又拿着他的令,一般人前去要人,他自然是不会给的。以他的手段,四两拨千斤,应该都能应付。除非极具分量之人上门逼他交人,即便如此,他扛不过,也有办法拖延时间给东宫报信。
东宫没收到信,也就代表骆履平那边暂时安全,同时代表阿耶要知道兄妹俩的下落是为了掌控事件全貌,为了不出纰漏,为了避免事情走向极端后逼不得已时能交得出人,但更多地也体现出他私心里并不是很愿意交出“凶手”来平息高句丽的怒火。
若非如此,他可以直接出手将人带走,而不是仅仅单纯问一句了事,什么都不做。
想到这点,李承乾眯眯眼,略放心下来,他朝抱春挥挥手:“去小厨房给我拿点吃食过来,我饿了。”
饭食拿来,李承乾不疾不徐,按照正常速度吃完,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站起来:“走吧,去帮阿耶。”
他可没忘记阿耶是被谁叫走的,百官肯定会各种建议各种争吵。他惹出来的事,不能让阿耶一人挡在前面,而他躲在后头当乌龟。那是懦夫所为。
现在吃饱喝足有力气了,干架去!
两仪殿,如李承乾所料,此刻殿内众臣意见不一,已然吵成一锅粥。
“圣人,高句丽使团大半数人都受了伤,主使高大阳更是头部几次受创,如今重伤卧床,不能动弹。高句丽使团十分愤怒,渊盖苏文更表示会立刻传信告知高句丽王,此事高句丽定不会轻易罢手。”
“太子殿下这回委实冲动了些。”
“倒也不能全怪太子,太子年幼,知晓自己人被欺负,如何忍得下这口气。太子不懂事,行事莽撞也就罢了。唐俭,你也不懂事?你当时不是在场吗,也不知道劝着点殿下。”
唐俭有苦说不出,只能受着。
“现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这么好的机会,高句丽怎会放弃。他们必定会借着这点大肆渲染。”
“这是自然。他们已经这么做了,说他们诚心朝贺,却换来我们拳脚相加,随意侮辱,指责我们背信弃义,根本没打算与他们结友好之交,更说我们此举是轻视他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是意欲挑起两国战事。”
“呵,这不明摆着是在用战事威逼我们让我们退步,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吗!”
“高句丽虽然可恶,但战事确实不宜起。高句丽国力不弱,更别提还有突厥虎视眈眈,这二者不论哪一国都不好对付,若他们联手,局面对我们更为不利。”
“说来说去,此事还是得妥善处理。圣人,不如先将那对兄妹交出去,让高句丽看到我们的诚意,再谈后续。”
李承乾翻了个白眼冲进去:“放你娘的狗屁!”
众人蹙眉,李世民斥道:“你来做什么,不是让你安分点,回去!”
李承乾偏不,面向提议交人的官员:“那对兄妹做错了什么,要被你推出去做牺牲品。”
官员轻叹:“殿下,这世上许多事有时并不是看对错的。殿下需知,我们有突厥强敌在侧,绝不能再惹高句丽。以目前大唐的情况,远不足以抵挡突厥与高句丽两国之军。殿下,逼不得已,我们得学会适当低头,以谋他日。”
“他日?你是指他日国力强盛我们再来一雪前耻吗。可你的耻洗了,我们的耻洗了,那对兄妹呢?这次将他们推出去,他们必死无疑。他们还有他日吗?他日他们能活过来吗?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