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上是很容易的,但姜漾这条裙子没有常规的拉链设计,背上一条细长的绳子,他愣是十几分钟没弄明白要怎么系。
“漾漾,你好了没有?”邓蓁蓁的声音模模糊糊透过试衣间的幕布穿透进来,姜漾无奈地暂时停止与裙子的争斗,刚想说没有,就听到开门声,然后另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十万分熟悉。
向来没什么情绪的语调不知道什么原因变得充满疑惑,姜漾绝望地闭了闭眼睛。
托他的福,陈木潮这段时间已经与邓蓁蓁几人混得很熟,方庭对他的态度还是微妙,但陈木潮并不在意他。
邓蓁蓁不再询问姜漾的穿着进度,简单扼要地与陈木潮阐述后,装作不经意一般说:“我行李还没有收拾,可能得快点回去了。”
她让方庭换回了衣服,把姜漾像个没人要的,遗弃的换装玩偶一样还扔在试衣间里。
偏偏姜漾现在连话都不敢说,刚想趁机也换回自己的衣服,邓蓁蓁就开口道:“漾漾还在里面呢,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你和他熟悉,我们也不方便进去。”
她拍拍陈木潮的肩膀,“为了我们酒吧的演绎事业,就麻烦你帮忙看一下最终效果吧!”
“……”姜漾两眼一黑。
陈木潮没说话,邓蓁蓁就理解成为默许,还要虚情假意地问姜漾有没有别的意见,要是有,也不是不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探讨解决方法。
“没有……”姜漾干笑两声,“就是觉得你人还怪好的。”
“没有就好。”邓蓁蓁说,临走前把酒吧大门的钥匙一把塞进陈木潮手心里,拜托他记得关门。
万籁俱寂的数十秒。
陈木潮在试衣间外同姜漾对话,声音从幕布的罅隙见缝插针地透过来,听起来很远,但又好像在他的身边。
“你穿不好?”陈木潮低声问。
姜漾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低着声音,咳嗽了两声,假装轻松和坦荡地承认:“是穿不好,有一条带子我不知道怎么系。”
陈木潮沉默一会儿,就问他能不能进来。
平时没见他这么礼貌过,姜漾原本想说他进来也不一定有用,因为陈木潮也有可能搞不明白这种女孩子精致漂亮的东西,对它们一知半解,只是他恻隐之心一动,说可以。
幕布被轻轻撩开,陈木潮将钥匙放在一边的化妆台上,微微弯腰,进来低头看着他。
试衣间同样空间不大,两个人挤在一起,姜漾能感受到陈木潮的呼吸扑在自己肩膀上。
“哪里不会?”陈木潮问,又靠近两步。
视线昏暗,灯光也被隔绝,姜漾突然有些不敢看他,转过身,背对陈木潮。
“背上这条带子,我不知道要系在哪里。”
裙子是吊带裙,背后一直到尾骨全部镂空,为了更好地使裙子依附在穿着者的身上,背后设计了一条用作固定的带子。
陈木潮粗粝的手指捻起同色系的红带子,拇指很轻地擦过姜漾细腻柔软的背,而背上的蝴蝶骨就在皮肉之下,清晰可见地,柔软地蛹动和颤抖。
空间里只剩下衣料摩挲的声响,吊带被解开,衣带就被人引导着,从姜漾的肚子上绕过一圈,再回到背后,最后在腰部打了一个结。
陈木潮为他将吊带重新系上,退开两步。
“可以了?”姜漾感受到体温的远去,愣了愣。
“可以了。”陈木潮说。
意外地合身。姜漾皮肤雪白,深酒红就算在灯光黯淡处都能衬他线条柔美,他这样站在陈木潮面前,低着眼睛,又去看自腰间倾泻而下的缎布。
裙摆堪堪触碰到脚背,后方却拖得很长,由于空间不足,堆叠在地上。
陈木潮拉开了幕布,看起来没有波澜地说:“出来吧。”
好像他一点也不在乎姜漾穿得是不是好看,单纯地在履行邓蓁蓁交给他的任务——只是评判衣服合不合身,适不适合表演人员穿着。
姜漾跟在他身后出来,在半人高的梳妆台镜子里看到了自己。
“应该……还可以。”他斟酌了下用词,看了两眼,便没有再抬头的勇气,只觉得羞耻。
“那我换回去了。”姜漾转身要走。
手腕突然被缠上,随后,整个手掌都传来很明显的凉意和酥/麻感,过了两秒,冒出一点薄汗,是大力被紧扣后导致的供血不足。
姜漾被带到一个周身温暖的环境,视线由于体/位转换过快没有分辨明晰,肩膀先一步撞上陈木潮胸口的坚硬的肌肉。
“不是要给我看最终效果么?”陈木潮的吐息很潮湿,这触感让姜漾感到耳朵滚烫,他又问:“我还没看,你跑那么快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