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们以前住的是哪里。”
承载母辈故事的传奇南海湾,姜漾小时候在外婆怀里听过听不腻的数次,如今离得近了,却也想象不出来代绮是如何在渔村偏房里孕育出如今庞大的公司体系的。
“南海湾这块前几年拆迁了,发展企划还没下来,现在比较荒废,”陈木潮说,又怕他走路不看路绊到自己:“别看了,大概率是找不到的。”
姜漾有些失望,还是把头转了回来,“好吧。”
走到岭村社区那块印着欢迎字样的牌匾前时,姜漾没来由地突然问陈木潮:“我来这么久都没见过叔叔阿姨。”
陈木潮一只脚跨入村内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又走了几步,才意识到姜漾说的“叔叔阿姨”指的是自己的父母。
陈木潮愿意听姜漾说,但并不代表自己想剖露.
“你长这么好看,人这么……”姜漾停了停,在思考措辞,过一会儿才纠结地说:“人也还可以,叔叔阿姨应该也是很好的人。”
可能真的是觉得陈木潮太恶劣,叔叔阿姨是很好的人,轮到陈木潮这里就只是还可以。
但陈木潮承认他对别人更差,可能连个还可以都落不着。
陈木潮又很久不说话,姜漾好像意识到什么,不再问七问八,小心地看了陈木潮一眼,但被陈木潮用余光发现了。
“关系还行,但我和他们很久不联系了。”
陈木潮对姜漾“你父母关系一定比我父母关系好”的发言做出了回答。
“挺幸福的。”
又对姜漾“世界上不会有夫妻比我父母还要不幸福了”的发言做出了回答。
如果不这样回答,陈木潮也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第19章 高速人体造风
姜漾站在代绮从不让他踏足的地下酒吧门口,面色有些犹豫。
不过他不再是初犯,只站了一小会儿,就抬脚走了进去。
他在路港找了个工作,工作内容瞒着陈木潮,周颖月倒是知道一些,但不全面,只知道地址,姜漾没和她说具体是做什么的。
不知由于什么原因,在路港的常住人口只有陈木潮等三人的家里,没有一个人认为姜漾应该承担任何家庭开支,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对他的无所事事表现任何不满。
姜漾来时未被欢迎,但融入的过程也未被排斥。
只是姜漾找工作的态度坚决,便没人有理由反对。
起先姜漾和陈木潮提过一嘴,列举了超市销售、餐厅服务生等工作。
陈木潮听完,没什么表示,头还是低着,额前的碎发落下来,很久后才面无表情地抬起眼看他。
“哦,那你以后是不给我送晚饭了?”
虽然陈木潮可能只是在确认姜漾给他生活带来的不便利变化,但姜漾马上就放弃了从事那些工时不固定,偶尔需要晚班,无法为陈木潮送餐的工作。
找工作的进程由于他的主观烦恼暂且搁置了,姜漾每一次躺上陈木潮同事那张折叠椅的时候,都在严肃地思考自己进入港口贸易园区谋职的可能性。
路港唯一的酒吧,建在地下商场更里面一些的位置,很难找,而且几乎没有装修,灰色的砖块混着水泥印围着弹丸之地,左手边是吧台,最前方有一个小型的驻唱舞台,剩余的空间摆着木制的桌椅。
酒吧没有名字,年轻面孔占到大半,其余软装被邓蓁蓁弄成文艺的氛围,对路港人来说新鲜至极。
“喝什么,小帅哥?”左侧响起了一道声音,姜漾转头看过去,坐在吧台后无所事事的调酒师正撑着下巴看他。
调酒师约三十出头的年纪,比陈木潮看起来大一些,打扮倒是清爽,穿着规整的深色衬衫,和路港大部分人都不太像。
没有困于生计的疲惫和木然,包括对着台下不到十个客人弹着吉他唱小调的贝斯手,埋在这深土之下,是完全不相同的一处天地。
“欸,”调酒师笑他,“不搭理人很不礼貌的。”
姜漾回过神,又四下查找一番,没找到人,对调酒师说:“你好,我找邓蓁蓁。”
邓蓁蓁是陈木潮房东家上完专科回来的女儿,人长得英气,留着短发,眉眼间有几分相似代绮的凌厉。她母亲收租,受到母亲不算鼎力的支持与部分资金的资助,开起了这间路港唯一的地下酒吧。
姜漾成天没事干,除了给陈木潮送饭及买菜外,又主动替周颖月将每半个月房子的租金交到房东阿姨手里。
房东阿姨有事出去一段时间,最近几次姜漾去交钱时,门是邓蓁蓁给他开的。
这一次姜漾把钱拿给邓蓁蓁原本要走了,突然被她在后面叫住。
“每次来都是早上十点钟,”邓蓁蓁用不会让姜漾感到冒犯的语气问他:“你居然不需要工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