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一次什么?”陈木潮手指滑过他的唇角,低声问:“帮你疏解寂寞?”
“不是……”姜漾想反驳,他不至于难耐到这种程度,但陈木潮没给他这个机会,他俯身,重重咬住姜漾的嘴唇。
是让人眼珠震颤的痛感,姜漾一下子失语,海水一下一下从身下漫上来,也打湿姜漾无力而半蜷缩起的指尖。
“我是在做梦吗?”姜漾颤抖着去摸陈木潮的鼻尖,擦去他将落的一滴汗珠。
陈木潮沉默着,不过动作没停,隔了几秒,低下来,靠在姜漾耳边哑声否定。
“不是。”
“还不够疼?”明明他全身都抖得不像话了,陈木潮咬他的耳垂,说:“我是真的。”
可是每一次梦到你我都以为是真的,你每次都在三年前的秋季末里站我面前,说不要我。
姜漾闭上眼,感受真实带给他的代价。
痛很好,让姜漾意识到这不是在梦里无数次的虚幻,陈木潮就在他面前,终于听得见他无数午夜一声一声叫喊到嘶哑的——“我想见你”。
我想和你见面。
不要在梦里。
……
……
三年前的秋季末,陈木潮熟识的一位渔民问他有没有兴趣出海玩,他刚好有一条闲置许久的小船,十分适合作为消遣的工具,切身体验路港海域的宽阔和海景的自由气息。
东南边的秋老虎仍盘踞不愿离开,陈木潮站在稍显凉爽的港口处等着鲜鱼卸货。
他熟识的渔夫年纪还没有陈木潮大,皮肤被紫外线灼得黝黑,毫不在意地赤裸着上身,嘴里含着烟,含糊不清地和陈木潮说话。
“我最近忙啊,”他卸下一筐海货,海鱼甩着尾巴扬起大串水珠,“便宜你了。”
陈木潮没表态,将钱付给他。
“喂,阿潮,真不去啊。”渔夫大约是很不相信有人会放弃这样一个好机会一般,不死心地追问。
陈木潮看了他一眼,这人叫吴弛,四代捕鱼为生,在港口和船上都有不少硬关系。
这些关系除了祖辈世代积累外,还归功于吴弛为人精明算计,但算不得什么坏人。
所以陈木潮也不太相信吴弛这么好心会把船借给他。
“你想干什么?”陈木潮接过他递来的烟,夹在指缝中间。
“也没想干什么,”吴弛笑了两声,这时才表露出原本目的:“我那船好久没开过了,螺旋桨都要老化了,再不让它活动活动,我担心它下次就开不出去。”
他吐了口烟,对着陈木潮讨好地弯了弯嘴角,说:“阿潮,算我求你去度个假,行不行?”
鸣笛声一阵阵顺着风传过来,海鸟不怕人,停在两人中间隔着的栏杆上。
远处有人叫“阿弛”,吴弛回头,大声应了。
“炸线啦,快来帮一下——”
“马上来——”吴弛说着,对陈木潮耸了耸肩,几步从台阶上跳下来,手一挥,扔出个什么东西。
陈木潮眼前一抹亮光闪过,他抬手截住,打开掌心,是一枚船门钥匙。
出海的时间定在两天后。
“我还没有出过海。”姜漾听到这个消息恨不得跳到陈木潮脑袋上去,双眼都亮着,倒映出路港深蓝色的天空。
他说:“你带我去我就去。”
陈木潮很没办法地替他拢紧风衣领口,让他抓紧收拾东西,别什么都没带就已经把门开得老大。
吴弛借给他的船船体很窄,是在海上轻巧灵活的船型,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
陈木潮用钥匙打开船门,转身向姜漾伸出手。
“上来吧。”
姜漾将手掌搭在陈木潮手心里,任由他用力将自己也拉到船上。
因为不算什么设施复杂的大船,驾驶舱内的控制台上只有几个必要的按钮和轮盘。姜漾凑到陈木潮身边,饶有兴致地看他操作。
“你还会弄这个。”
陈木潮垂着头“嗯”了一声,说学过一点,不难。
船摇晃着驶离港口,陈木潮没敢带姜漾往深海区走,设定了航线,只在相对靠近陆地的海域打转。
室外很晒,海上更是,但陈木潮没什么所谓,推了舱门,走到堪堪能容纳两三人的甲板上。
海上风大,陈木潮短袖外面只披了件冲锋衣,拉链拉到下巴,脖子上有姜漾昨晚留下的鲜红的痕迹。
姜漾跟上去,陈木潮靠在甲板的栏杆上,懒散地眯起眼睛,从口袋里摸出吴弛前两天递给他,但他没抽的好烟。
他眼下有些许淤青,这几天赶上海货丰收的季节,他忙得几天没能去酒吧接姜漾一起回家。
姜漾从陈木潮背后圈住他劲瘦的腰,感受到小腹两侧的肌肉贴着他的手臂。
“你其实很累吧。”姜漾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