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时卿语气中恰到好处地透着些紧张。
全然不顾利用与否,只在意悦禾是否会离开,将方才所问,全都抛给了是出于对她的爱。
“夫君在意悦禾,悦禾高兴都还来不及,又哪里会恼夫君。”
悦禾突然扬起脸,向时卿凑近稍许,在她脸上落下一吻,复又娇羞地低下头。
那会儿恒王走了,时卿便取下了面具,也未料到悦禾会有这番举动,而这举动也成功让她愣了神。
虽隔着人ꞏ皮ꞏ面具,却依旧能感受到唇落下时的柔软,以及那随风散去的温热。
时卿神情有些不自然,“夫人,我们该回去了。”
“嗯。”
二人下了画舫,又上了马车,途中也是一阵闲谈。
但就在二人聊得甚欢时,马车突然一个骤停,悦禾的身子顺势前倾,惊得时卿慌忙将她拉住,“夫人小心。”
时卿的眼中带着担忧,“夫人没事吧?”
悦禾摇了摇头,又问外头的车夫道:“怎么回事?”
司音冷眼看着已经将她们团团围住的黑衣人,又拔出腰间的软剑,“保护殿下,保护驸马爷!”
随后,便与那些黑衣人厮杀。
时卿挑开帷幔,向外看了几眼,“这都是些什么人?”
“死士,为达目的,即便舍弃性命,也在所不惜。”悦禾将目光落在时卿身上,笑道:“不过夫君放心,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时卿握住悦禾的手,那双剑眉拧到了一起,严肃道:“放心?这叫我如何能放心?”
复又挑开帷幔,对正在与黑衣人周旋的曦月道:“曦月,发信号,若夫人此番受了伤,我拿他们是问。”
曦月道:“是。”
刀剑声不断传入耳,即便是在车里,也依旧能闻到那逐渐浓郁的血腥味。
时卿将悦禾搂入怀中,安慰道:“夫人莫怕,我定会护夫人周全。”
悦禾很是自责,“是我连累夫君了。”
“别说连不连累的话,你既嫁给了我,我就是舍弃性命,也会护你周全!”
时卿说得认真,悦禾却觉得可笑,人到了生死攸关时,只会保全自己,这是人性,而人是不可能违背人性的。
悦禾躲在时卿怀中,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又故作害怕地抓着时卿的衣裳。
司音等人虽在奋勇杀敌,但死士实在是太多了,而曦月帮了等于没帮,是一个人都不杀,虽将死士打倒了,可对方也还能再爬起来。
其中一死士趁乱飞上马车,一刀砍向车夫,随后夺过缰绳,驾着马车飞驰而去。
司音曦月大惊,连忙用轻功去追,一旁的死士瞧了,纷纷上来阻拦。
时卿死死护住悦禾,因行驶得太快,路也不平,一路颠簸,撞得她是浑身都疼,她奋力扯下帷幔,看了看外面,对悦禾道:“夫人,抱紧我。”
“砰——”
时卿撞开马车,二人随即滚落地面,与马车拉开了不小的距离,又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因撞到了一颗石头,二人方才停下。
时卿吃痛地咳出声,悦禾担忧道:“夫君,夫君你伤到哪儿了?”
死士见二人跑了,慌忙下马,又提着刀向她们奔来。
时卿拉住悦禾伸来欲查看的手,忍痛道:“快走。”
时卿带着悦禾往林中跑,又一路躲闪,悦禾虽跟上了她的步子,却见其衣裳上已有斑斑血迹。而其速度虽不能说是健步如飞,但显然不像是病重之人,心下更加怀疑。
时卿一路跑出林子,不料对面竟是悬崖,她慌忙止步,“没路了。”
悦禾牵着时卿的手紧了不少,又见那死士逐步逼近,“是谁派你来的?”
死士一声冷笑,真当他是蠢材?
会傻乎乎地说出来?
又或是为她二人争取获救的时间?
死士举起了刀,“你下去问阎王吧。”
悦禾抬手制止道:“等等!”
“你们要杀的人是我,放过我夫君,我随你处置。”
死士又是一声冷笑,他歪着脑袋向二人逼近,一个待宰的羔羊,还有资格跟他提要求?
时卿将悦禾护在身后,“不行,要想杀我夫人,先杀了我!”
复又对悦禾道:“夫人你别怕,我会保护你!”
时卿对那死士道:“你要杀便冲着我来,欺负女流之辈,岂是男儿所为?”
死士却根本不理睬,这不过是二人拖延时间的把戏罢了。
悦禾目光紧锁死士手上的刀,脚下亦向后缓缓挪动,她知时卿的话没有奏效,便换了个方向,“那个要杀我的人,想必也不敢惹上云兮山庄吧?”
“云兮山庄的庄主若是死了,不光是你的主子,就连皇室,也会受到牵连,不论最后是否查出是何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