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尤为和善,“不必通传,妙巧居哪儿有这个规矩,在院门往左行三步,围栏上系着根绳子,只需拉一下,这里便能知晓。”
说罢,走到桌案前,将上面的细绳一拉,顷刻间,整个篱笆小院都响起了铃铛声。
“初次与夫人见面,我姓席名妙,平日里在这妙巧居帮忙,我身旁的这位便是妙巧居的主人——徐巧巧。”席妙匆匆看了巧巧一眼,眼中不乏逗弄之意,“不知夫人来妙巧居是?”
巧巧没好气地瞪了席妙一眼,左一个妙巧居,右一个妙巧居,生怕她忘了她是如何输给席妙的,待她好生钻研,定要叫其下不来床,然后再将匾额改回巧妙居!
“今日没那个兴致,不做。”
这还没开口,便被巧巧直接拒了,联想到门上的刀痕,以及那丫鬟的举动,便知其不讲情面更不好惹了。
悦禾的脸上带着笑,“巧巧姑娘误会了,今日本宫冒昧打扰,是为了借贵地一用,夫君昨夜偶感风寒,本宫想为她做碗粥。”
席妙明白了,那群该死的混账,又欠收拾了,巧巧虽是厨娘,可却只做时卿一人的膳食,既是要借地儿,西边的疱房也可一用,只怕是故意折腾这位夫人。
“夫人对庄主一片情深,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高兴都来不及,又岂会拒绝,夫人可需人手?我与巧巧皆可帮忙。”
这热情的模样让巧巧更气不打一处来,扭脸便走,更甩下一句,“我没那闲工夫。”
席妙道:“夫人切莫怪罪,昨日巧巧为婚宴备了不少的菜,今日又与我置气,并非是有意针对夫人。”
“无碍,巧巧姑娘乃性情中人,所作所为皆出于本心,不加掩饰,至纯至真,难能可贵。”
“砰——”
门外突然传来的一道响声,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席妙脸色微变,“疱房便交于夫人了,我先去瞧瞧。”
悦禾颔首,在低眼之际,见其手腕上还带着只银环,只瞧上一眼,便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第19章 故布疑阵 ◇
炉中尚有余火,司音往里添了几把柴,屋里已无旁人,她便不再掩饰心底的不满,“不过就是个下人,脾气倒是大,这云兮山庄也不知是什么地儿,竟如此不懂主仆尊卑。”
悦禾舀了一瓢水倒入锅中,“听说多年前,燕国举办了厨神大赛,其中一年轻女子拔得头筹,后入宫为皇帝备膳,皇帝龙心大悦,对其所做的膳食喜爱有加,甚至一日不吃,便觉食不知味,一时间那位厨神在宫中地位极高,受尽了恩宠,但在有一年冬天,不知是何原因,她竟人间蒸发了。”
“人间蒸发?”
“那年轻女子姓徐,虽未成婚,却育有一女,皇帝曾提笔赐字,曰——巧手。”悦禾将米淘洗了几遍,又道:“徐巧巧所用的那把菜刀非凡品,看着虽大,但是轻巧,能削铁如泥,若本宫猜得不错的话,刀柄前端应该还刻着燕国皇室的图腾。”
“殿下的意思是,徐巧巧她是..”
剩下的话,司音没说,也不便说。
“燕国皇帝当年暗中派了不少人寻她,却没想到她带女儿来到了云兮山庄,而她的女儿,也继承了她的衣钵。”
司音不解道:“上山途中蛇虫遍布,且机关重重,徐氏不过就是个厨神,却能将女儿带上来,这是为何?”
悦禾取过一颗青菜,摘着上面的叶子。
“不知,本宫只知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燕国皇帝,不过也无需担忧。毕竟那老皇帝已经死了,就是想见,也只能下去见了。”
司音点了点头,“于徐氏而言,这倒是幸事,起码日后下山,不必再提心吊胆了。”
司音往炉中添了把柴,她又想起那两人来,“比起巧巧,那位席妙倒是个和善的。”
“和善?”悦禾轻笑摇头,“杀机,往往都藏在最不易察觉的地方,和善也不过是迷惑人的手段。”
末了,她又道:“她是苗疆女子,善制蛊。”
“司音瞧她与中原女子并无差别,殿下是如何能认定其善制蛊?”
“虽不是苗疆打扮,但其手上的银环却有些特殊,乃苗疆所有,而真正能让本宫断定她是苗疆女子,且善制蛊的,只因她手指上有一图腾。”
悦禾稍稍停顿,吊足了司音的胃口,她继续道:“苗疆分为几个派系,其中一派便是以蛊为尊,她们相信蛊神的存在,只要虔诚供奉,便能得到蛊神的庇护,故将代表蛊神的图腾纹在手指上,从指节处一路向上,直达指尖,常道十指连心,尤其是指尖,常人可不会这么做。”
“一个细微之处便能洞悉那二人的身份,殿下高明,司音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