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禾忽然站起身来,快步走到皇帝面前,她蹲下身,焦急问道:“父皇,你这一生都在作孽,你真的能回到天上吗?”
皇帝没有开口,而回答她的,是眼里那浓重的恨意。
悦禾轻笑一声,“父皇啊,你拥有后宫佳丽三千,你真能确保每一个都是你的血脉吗?”
“虽会记录在册,可若是宫人一早便被收买,父皇又如何得知她诞下的会是谁的血脉?”
不断起伏的胸膛,诉说着皇帝的愤怒,他想怒骂悦禾,可他已经虚弱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悦禾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皇帝,平日高高在上的皇帝,现下竟也如蝼蚁一般,“说来也是报应,安王有隐疾,这一生都不会有子嗣,恒王是燕国先帝的子嗣,康乐死了,敏央也活不成,就只有瑞王,要好上那么一些,可是为何,作孽的明明是你,报应却要落在别人身上?”
“最该死的,分明是父皇你呀。”
无数过往在皇帝脑中浮现,他的身子自腹部开始颤抖。
悦禾见他这副模样,还当他想怎么了,那药可没这个功效,就在她要查看时,皇帝的笑声传入耳。
随着皇帝越笑越欢,悦禾的面色沉了下去。
“朕没有输,你是朕的血脉,你已喝下了那碗绝子汤,此生绝不可能诞下子嗣。待百年之后,你定也还会将皇位传给姜家的子嗣!”
本以为会看到悦禾痛不欲生的表情,谁知悦禾却笑得比他还要猖狂,眼泪都险些要笑出来了,“我喝是喝了,但谁说我喝的便是父皇以为的那一碗?”
皇帝的笑容凝固,他的身边出现了细作,“你..”
“但喝与不喝,确实无妨,因时卿是女儿身,本宫与她是不会有子嗣的。”
不等皇帝回过神来,悦禾又道:“父皇一定还未瞧过时卿的真容吧,用倾国倾城来形容,都逊色了许多,她与顾盼长得极为相似,不过本宫觉得,依照父皇的性子。倘若父皇事先得知这一点,恐怕你会自己强娶她吧?!”
悦禾讥讽道:“父皇的胆子还是小了些,不然本宫就能提前为父皇发丧了。”
如悦禾所言,皇帝确实后悔了,但转念一想,他又没那么痛苦了,他笑道:“朕还是没有输,即便你登基为帝,你依旧会传位给姜家的子嗣,齐国还姓姜!”
悦禾回到位置落坐,“好消息与坏消息,本宫都告诉了父皇,现下该告诉本宫的决定了。”
司音闻言,将拟好的圣旨呈给了悦禾。
悦禾将圣旨放在桌上,手一推,圣旨随之打开,“本宫是要权倾天下不假,可本宫也没说过要当皇帝呀。”
皇帝心里瞬间燃起了希望,若悦禾不当皇帝,那皇帝人选,也只能从他的血脉里挑选,幼时虽会成为傀儡,可等变强了,一样能杀了悦禾。
悦禾岂会不知皇帝的心思,“收起你的蠢心思,本宫的那些弟弟妹妹,都已记事,本宫再怎么样,也不会在他们之中挑选新帝。”
指腹在圣旨上游动,最终停在了一处,悦禾道:“立皇十八女姜颜为新帝。”
皇帝在脑中搜寻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姜颜是谁。
悦禾看向皇帝,笑道:“就是那个好消息呀,父皇又有龙女了,今日皇宫上空出现了祥瑞,这必定是上天的指示,大臣与百姓都不会反对。”
皇帝心里清楚,哪里有什么祥瑞,不过是悦禾弄出来堵住悠悠众口的幌子。
“父皇还未回答本宫呢,父皇整日为政事操劳,后宫妃嫔如此之多,难免顾忌不过来,能确保每个都是自己的血脉吗?”
皇帝察觉出了不对劲,“姜颜是谁的血脉?”
悦禾只笑着,并不回答。
皇帝更加焦急,“她到底是谁的血脉?”
悦禾取出传国玉玺,又沾了沾印泥,她看着上面刻的字,念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轻笑间,悦禾将传国玉玺盖在了圣旨之上。
“陈婕妤在入宫前,便与表哥情投意合,是本宫安排她入宫的,姜颜是她与表哥的血脉。”悦禾扭头看向皇帝,“父皇,齐国不姓姜了。”
“噗——”
皇帝吐出了一口鲜血,心中仅剩的那点希望,被悦禾彻底掐灭。
悦禾冷声道:“不仅如此,本宫还要立下祖制,日后齐国的储君只能是女子,本宫就是要凰在上,龙在下!”
看着已盖好印的甚至,悦禾很是满意,“父皇想不想知道你宾天后,本宫会如何处置你?”
皇帝瘫在地上,脑子很空,空到已没了开口的欲ꞏ望。
纵使皇帝不理她,她还是很乐意回答,“早闻龙ꞏ喜ꞏ淫,父皇不愧是真命天子,等父皇宾天,女儿会将父皇葬于最繁华最热闹的青楼之下,才不枉父皇的真龙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