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卿站直了身子,握着魔箫的手一甩,顷刻间,箫口便出现了几根尖锐的银针,“公主真是好身手啊。”
悦禾活动着被震得发麻的脚,“时庄主也不差,甚至比我更好,倘若那时,时庄主不是命旁人来刺杀,而是亲自出手,想必我可能就逃不过那一劫了。”
时卿看着悦禾的后背,轻笑道:“公主若是胆子大些,将平日汤药里的毒用得再烈一些,那公主就不必像现下这般,头疼了。”
悦禾抬眼,转身之际,数根绣花针甩向时卿。
时卿转动着魔箫,将她的绣花针一一挡下,或没入石壁中,或没入地面。
悦禾再向时卿甩去绣花针,而这回,针上穿了红线,因被悦禾操控在手的缘故,犹如一双灵活的手在与时卿搏斗,甚至几下险些刺中时卿。
时卿脚尖轻点,身子一跃,躲开悦禾的攻击,待落地后,将魔箫往上空一抛,又跃到魔箫之上,用力一踢,尖锐的银针速度极快,直逼悦禾,她慌忙向后仰,魔箫撞碎了其身后的石壁,复又回到时卿手中。
“看来时庄主是胜券在握呀。”
时卿对上悦禾的双眸,“在公主面前,这么想的话,一定会死得很惨。”
悦禾嘴角泛着笑,但也很快消失不见,穿着红线的绣花针再度击向时卿。
时卿向后仰,这一次,她没有用魔箫去挡,而是击上了红线,又转动一圈,将红线缠在了魔箫之上,复又攀上红线,用力一拉。
悦禾向时卿飞来,而同时过来的,还有那一掌。
时卿本想抽出魔箫,可它缠住红线的同时,也被红线禁锢,她忙侧身躲过。
悦禾及时改变了轨道,掌化作拳,向时卿挥去,与此同时,那只握着魔箫的手也向前一划。
红线得以松开,二人奋力向对方击去,两掌相印,皆被那两道内力给震得后退。
时卿在空中翻滚一圈,又一掌击向地面,方才稳住她的身子,而悦禾也及时用绣花针钉住了地面,才没让她撞到石壁上。
二人背对着彼此。
“噗——”
一口鲜血被时卿吐出,她抬手擦了擦,可撇眼又看到衣袖被划破,悦禾的手若再重一分,那破的,就不只是衣袖了。
悦禾低眼,玄色衣袍已被划开,露出了里衣,只差那么一点,她便会开膛破肚。
悦禾眉头微拧,鲜血自嘴角溢出,腥甜占据了她的喉咙与口腔,让她尤为不适。
二人还未有所行动,密室便开始晃动起来,或大或小的石子儿往下掉,而她们脚下也接近松软。
时卿慌忙催动着捆仙绳,捆住悦禾的腰,将她拉了过来,可到底还是迟了,地面已开始往下坠。
“扑通——”
二人一同跌入潭中。
一入潭,时卿便感觉到了不对劲,没等她细想,一股力量将她往下拖,任她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
没办法,她只得保持镇定,又往下方看去,只是除了一片漆黑以外,什么都看不到。
右脚后跟蹬向左脚腕,想将缠住她的东西蹬开,刚一蹬开,左脚便被缠住了。
时卿佯装挣扎一番,随后闭气,装作晕了过去。
藏在下方的悦禾见状,果真不再纠缠,她游到时卿面前,抓着其衣衫往上游,头刚探出水面。
“哗——”
时卿的手臂勒住了悦禾的脖子,唇贴在悦禾耳畔,轻声道:“公主闭气的工夫,真是一绝。”
眸中那一丝诧异一闪而过,悦禾道:“怕是不及时庄主吧?”
时卿轻笑着,“公主实在过誉了,公主与我动真格的,就是为了让我跌入潭中,是吗?”
悦禾笑眯了眼,潭中拿着绣花针的手,刺入时卿的侧腰。
疼痛让时卿的眉拧到一起,手臂也松了不少,悦禾趁此时脱离,“时庄主又猜对了。”
时卿忍痛将绣花针拔出,但又一根绣花针却自悦禾手中飞出,时卿被定在了那里。
“你在潭中放了什么?”
时卿的语气中,透着些许怒意。
悦禾向时卿游近,“无法催动内力了,是吗?”
悦禾仔细端详着这张脸,如初见时一样,但现下却更为诱人,许是这个姿势让她觉得不舒服,玉手攀上时卿的下巴,又向上抬高了稍许,“化功散啊。”
“不过别担心,功效只有三个时辰,这三个时辰内,你只是一个身手不错的凡人。”指尖自时卿的下巴,一路游走到喉咙,再往下,复又对上时卿那带着怒意的双眸,“但是现下,你被我定住了。”
悦禾带着时卿游到岸边,将她打横抱起,又走到一处明亮的地方,这才将她放下。
湿润的青丝贴着时卿的脸,随着悦禾指尖的拨动,那张令她久久不能忘怀的脸,再度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