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恒王那边可有异变?”
“一切都如殿下所料,恒王在得知殿下喝下绝子汤后,发了好大的火,就连平日里宠爱的妻妾都殃及了,还说要杀了陛下,为殿下报仇。”
悦禾微微颔首,“甚好,命人再多敲打敲打他,省得他鲁莽行事,坏了本宫的计划。”
“是。”
“走吧,让本宫瞧瞧,驸马的衣裳换得怎么样了。”
悦禾方走几步,迎面便撞上时卿,她全身上下皆为粉色,衣裳上又用金丝绣着牡丹花纹,若是能将那张面具揭下,那就更好了。
悦禾眉眼含笑,“好一个俏郎君。”
时卿笑道:“多谢公主夸奖。”
她又摆了摆衣袖,“绣工不错,穿起来也舒服,甚得我心。”
粉色多是女儿家的衣裳,时卿却一点儿也不尴尬,虽在悦禾的意料之中,可多少都有些失望,时卿连装都不装了。
“这是蜀绣,乃宫中绣娘所制,本是用来给我做衣裳的。但又见这样式好,便特地取来为夫君制了一件,夫君能够喜欢便好。”
时卿看向悦禾,“既有我的,那公主可有?”
“倒也制了一件。”
“那公主能否换上?”
时卿眼中泛着期待,语气也多少都有些激动。
“好。”
悦禾没有拒绝,又转身去了房间,司音则紧跟其后。
待二人走远后,时卿脸上的笑容消减了不少,曦茗道:“看来主子早就被怀疑了。”
时卿轻撩耳旁的秀发,“有些事情,能瞒过旁人,却瞒不过聪明人。”
一旁的曦月道:“主子就不打算直接告诉公主吗?”
“都已经心知肚明的事,她既不捅破,我又为何要开口?”
曦月撇了撇嘴,“真不懂你们是怎么想的。”
曦茗环看四周,“也不知这画舫要开到什么地方。”
时卿取过桌上的那杯茶,茶盖拨动着茶叶,杯底的石头得以看见,不过现下已褪去了温度,“自然是到它该去的地方。”
曦茗扭头看了看时卿,问道:“主子就不担心?”
“该来的总会来,倒不如趁还未来前,好好享受。”时卿将茶杯放于桌,“我瞧这画舫不错,不如你们就去逛逛,问问司音有没有鱼竿。若是有的话,还能钓钓鱼,不想钓,也可找间房小憩一阵,这画舫之上最宜歇息了。”
“就站在这儿守着我,多无趣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总不能白出来吧,你说呢?曦月。”
被提及的曦月猛地点头,“主子说的是。”
曦茗本欲开口,却见悦禾已换好了衣裳,正向她们走来。
时卿笑道:“那就快去吧。”
得了允许的曦月,又赶紧拽着曦茗走了。
悦禾走至时卿身旁落坐,二人一阵闲谈,气氛倒也融洽。
因曦茗不放心,便拿着鱼竿坐在了不远处,听着她们吟诗作对、下棋弹琴,还真像极了恩爱「夫妻」,而曦月听得昏昏欲睡,头是左右摇晃,无处安定。
纤细的玉指将白子落在了棋盘之上,悦禾再复看棋局,“又是如此。”
拢共只下了五回,这五回要么平手,要么就陷入了僵局,任何一方都无法破除局势。
司音的声音忽然传来,“殿下,快靠岸了。”
悦禾收回视线,又看向对面的时卿,“夫君的棋艺真是让悦禾佩服。”
“公主这是哪里的话,分明是在下佩服公主才是。”
悦禾抿嘴轻笑,也不再纠于这盘棋,“夫君收拾一下,我们要下船了。”
下了画舫,见面前的是一座岛屿。
时卿不解道:“这是?”
“这叫无名岛,早年间是贪官窝藏官银的地方,后来被镇国将军带兵剿灭,父皇将它赐给了我。”
悦禾停顿片刻,又道:“嫁妆。”
时卿环看四周,“无名岛,无名,倒是贴切,世间万物,本也无名,不过是人赋予了它们名字。”
“这岛我也不曾来过,只派了些下人前来打扫,也不知林中是否有野兽,我们还是就在这儿歇着吧,省得进了林子,麻烦。”
“就听公主的。”
司音领着几人来到一处茅草屋前,屋子不大,但住下几人,倒也足够了,进了里面,才知家具器皿样样俱全。
只是一切都是由木头搭建的,再瞧上面的痕迹,想来是今日才完工,就连搭茅草的梯子,都忘了搬走。
“乡间小屋,抬眼是天,放眼看去是湖水,清风徐来,倒也惬意。”时卿叹道:“此地甚好,不失为归隐山林的住所。”
“夫君喜欢?”
“自然是喜欢的。”
悦禾眼中的笑意更深了,“那今夜我们在这里歇息吧。”
曦茗冷声道:“夜里风大,主子体虚,不宜住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