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香囊还回去,她看见花娘又小心翼翼挂回了腰间。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言语中,玉晅发现这女子心思细腻又不失善良,虽然在那方面确实有些过于开放,但也不像百姓们认为的那样的是个骨子里不知廉耻的人。
她虽放荡,但有原则,绝不去招惹那些有家有室的人,说到底你情我愿的事儿,男人在外狎妓偷腥是一桩风流韵事,但到了女人这,就是放荡不知廉耻。
这世道总是对女人更加苛刻。
“好了!”花娘最后将线头收尾,笑着举起衣袖给玉晅瞧。
玉晅低头,眼底瞬间盛满惊艳。
一枝美人松从白云深处颤颤伸展枝桠,枝叶新绿,坚韧,隽美,又不失女子的温软和秀雅,有端丽风流的火红牡丹婉转纠缠在青松的嫩枝上,株连蔓引,缠绕不休,一朝在红尘的彼岸交会。
清雅的绿撞上妖艳的红,在那双巧手之下竟显得无与伦比的和谐。
玉晅大赞,“花娘的手可真巧!”
花娘抿唇一笑,笑得有些揶揄,“姑娘,你可看出来这图案有什么象征意?”
啊?这还代表了某种含义?
玉晅仔细瞧了瞧,这富丽堂皇的牡丹倒让她一下子想到了某个光艳风流的人物,再看这青松……
她眨眨眼——不是吧?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然后,她听花娘道:“姑娘的身上有一种如玉如松的温润柔韧风华,而和你同来的那位公子……嗯,怎么说呢,那通身的风采,让我只能想到用天姿国色的牡丹来形容,倒不是说他女气,而是那种华贵、雍容、艳美的姿态。”
“而人都说双莲并蒂,松萝相依,那这花枝相缠嘛……”花娘掩唇笑。
玉晅汗颜,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
“不不不,花娘你搞错了,我和陛……和他只是……”她顿了一下,突然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关系来定义两人,说朋友远远算不上,而从立场上来说两人一个神一个魔,还是敌人。
他们也就只是暂时的合作而已。
“合作伙伴,我们两人是合作伙伴。”
突然有含笑的声音插进来,“合作是不假,但如果把这两字去了我觉得会更顺耳。”
明夷宜喜宜嗔的脸探进来,笑吟吟道:“我们是伙伴。”
他低头,看着花松交缠的图案,惊叹,“花娘果然巧手天工,这图案更是深得我意,大赞!”
玉晅忍不住又想翻白眼了,这位陛下如果去梨园唱大戏一定能当上台柱子。
花娘被他一夸,当即有些飘飘然,满脸羞怯,望着明夷的目光满是惊艳,如果不是顾及玉晅救了她,怕是又会来一场秋波大送。
玉晅很想喊醒她——站在你面前的这个是朵带了□□的牡丹,有毒!有毒!有毒!
“花娘,我们先走了,谢谢你的补丁,再会了。”玉晅扯着明夷的衣袖将他拖了出来,防止他再祸祸人家姑娘。嗯,虽然那姑娘或许大概可能还挺想被他祸祸的。
“哎,公主殿下,你就这么不想我跟其他女人讲话啊?会不会太霸道了?我有点吃不消呢。”他在后面一边任她拖着走一边懒洋洋道。
走出老远,玉晅甩开他衣袖,转身盯着他,“陛下,能否解释解释,您刚才想对花娘做什么?”
“哦,也没什么……”明夷笑嘻嘻道:“只是想使用个小小的摄魂术,让她回忆回忆当时在寺庙都经历过什么……而已。”
“那请问您这小小的摄魂术会对凡人造成什么样的小小的影响?”
明夷摸下巴,沉思。
“这我倒没想过,重则毙命轻则痴傻?”
玉晅满头黑线。
怎么办?又想打人了!
“小公主。”明夷突然正色道:“我刚才围着山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咱们要小心了。”
玉晅一凛,这山明明有古怪,可强大如魔君都没发现任何异常,没有任何发现才是最大的潜在危险。
这山中或者说寺庙里到底藏着什么?
……
排队上山的队伍一直排到了大半夜。
这山异常高,又只有一条羊肠小路,还要承接上山下山的队伍,拥挤到大半夜才终于消停会儿。
入了夜的雪山十分的寒冷,阳春三月的暖风吹不到白雪皑皑的山谷,半山腰里瑟缩了一大堆还未被佛祖眷顾到的人们。
都已经到了半山腰,再下山重新排队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此时下去实在不甘心,因此他们都聚集在山腰等着。
再说,老话不都说,心诚则灵。
他们为了见佛祖一面,在这里忍饥挨冻喝风吃沫,脸被吹皱了,发被吹乱了……
啊,佛祖一定会被感动的!
有的人机灵,早一步预料到了今日可能是个持久战,干脆受累带了帐篷上来,他们聪明的小脑瓜一转,打出了“贩卖温暖”的旗号,那些手脚都要被冻掉了的人们一看有帐篷可以租来取暖,二话不说,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