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霜满天。
霜满天搂着她的腰,借力打力,一步踏上二米多高的戏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毙了面前的两个歹人。等花伶回过神来,只看见那两人躺在地上血流如注,她甚至没看清霜满天是怎么出的手!
罢了,只听他用一种怒不可遏的语气说道:“谋害国君,其罪当诛。”
却又笑得如霁日春光,跟眼前的女孩子说:“你真轻,就像个娘们一样的。”
本是调侃,哪知花伶直接接话:“我本来就是小姑娘啊。”
话说出口,意识到不对,花伶突然愣住,为什么会告诉霜满天这些?大概因为他是白无垢的哥哥吧,和无垢一样,霜满天也能给她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有这样的哥哥,真好。一直守护着白无垢,一直在背后替他出谋划策。
“额,”霜满天也没想那么多,但听说她是个女子,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又望了望自己搭在人家腰间的手,面露尴尬,随即将花伶稳稳地放在地上:“唐突了。”
却庆幸,还好无垢不是断袖。
转念想,难怪白无垢那个小鬼会死心塌地呆在沈佳期身边,原来是因为这个姑娘啊。
霜满天轻功了得,他时常会去市集,利用人山人海躲过芈氏的眼线。勾栏瓦子通常比肩接踵,霜满天也曾在人群中远远地看白无垢,瞧见无垢如痴如醉地望着戏台,尔后看见戏台上的花伶,那模样俊俏玲珑,那声儿婉转动听,只当是演绎得太认真,却根本没想过,她竟然是一介女子。
花伶未过多计较,紧接着就去寻那玉佩,霜满天则跟随在她身后。
只见花伶钻进床底,翻了个身,淡定娴熟地从床板上抠下来一个小盒子。
既然是宝贝,当然得放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藏着。花伶一直很喜欢这块玉佩,所以藏在了床背面的一个机关匣子里,那两个贼不把床翻过来看,自然是找不到。
“有心了。”霜满天打开匣子,见玉佩平静地躺在里面,跟花伶道了声谢。
花伶也不跟他客套,反而说了实话:“有心倒是谈不上,只是当初看明白这是个宝贝,喜欢得要紧。”
当初是当初,现在自然是不一样了,再喜欢这玉佩,它也是白无垢的东西,况且还是证明身份的重要信物,花伶当然不能据为己有。
确认东西无误后,花伶这才想起来白无垢还等着她,猛地拍了下脑袋:“糟了,是不是耽误时辰了。”
都怪刚才那两个人,让她分了心!都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无垢那边进展如何。
有爹娘他们和柳源戏班在,霜满天倒是不慌,大家都是见过大世面的,定能镇得住场子,只听他不急不慢地说道:“嗯,走吧。”
于是二人快马加鞭往回赶。
就任大典一套流程走完不过个把时辰,而取信物的花伶迟迟没有回。
台下有诸多的人看着白无垢:各大世家贵胄、普通百姓,他们既是这场仪式见证者,也是监督者,更重要的是,还有芈家人也化身吃瓜群众。沈佳期暗暗捏了拳头,白无垢的路不好走啊。
等了约莫十分钟,却依旧没有看到花伶回来,台下的人有些已经坐不住,开始躁动起来。
沈佳期“腾”地从位上站了起来,不行,他要给白无垢争取时间,想罢便走上高台。
“沈某有幸,在临初有个戏班,班里有二三十人,寻日里靠卖弄脸面和嗓子为生,也有些个能拿得出手的角儿,今日为庆祝新帝就位,普天同乐,沈某愿意带领着戏班一同图个乐呵劲儿,唱曲儿给大家解解乏。”
白无垢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沈佳期,他没想过沈佳期会帮他,还是以这种方式,把交接大典办成宫廷盛宴,这在耿安国还是头回!
沈佳期的身后,是柳源戏班的师兄们,大家纷纷起立,用一种坚毅的目光望向白无垢,以表示自己的支持。
白无垢在心底默默地道着感激,此时间二十多号人已经陆续走上高台。
没有装扮,没有锣鼓,只有清唱,却胜过白无垢以往听过的任何一场戏。
一曲还未罢,却见花伶归来,她勒了马,一路小跑到白无垢面前,拎着那枚玉佩的绳头,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取、取来了。”
紧随着花伶身后的是气定神闲的霜满天。
立马有专门负责宫中监印的人前去辨认,不错,这的确是三块玉佩中霜家的那枚。有玉佩为证,芈家人再没有过多地为难,白无垢本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想着赶快逃离这种大场面,却见霜满天走上高台。
“诸位,霜某不才,一介武夫,不能担起的重任,这个人——白无垢扛起了。他是我的亲弟弟霜满地,因为多年前一些原因,机缘巧合改了名字,今日才得以恢复真实身份,各方面还多有不足,希望大家多多帮助他,宫中臣子们多多辅佐他,当然我也会尽好我作为将军的义务,替他守好这片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