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剔透的眼泪顺着指缝在手背滑落。
盛星悦声音沙哑,哽咽的说:“我让他跟我走,我以为他会跟我走,然而,他选择了他妈妈。”他气愤的抬起头看陶小艾,质问道:“是我放弃了吗?我有资格不回应他的感情吗?他只想着他妈妈会不会不要他,就没想过我会不会不要他?”
看着眼前泪流满脸的人,亲耳从盛星悦这里了解了当年的事,陶小艾内心对他的排斥和敌视缓缓消失。
他们俩都没错,又都有错。
然而,被放弃的盛星悦,有资格怨恨啊,有资格不接受迟到五年的回头,也有资格不要时夏。
盛星悦自知失态,从西装兜里掏出一张深蓝色帕子,擦掉脸上的泪痕。想起身却又浑身无力,那些过去仿佛抽走了他身上的力气。
深深呼吸一口气,将帕子收好,不敢再看床上的时夏。
他喜欢时夏啊,17岁时喜欢的人,可以喜欢很久很久。不然,他为什么要暗中守着他?
只是,他也不能原谅时夏的选择,也不得不顾及时夏和他家里人的情况,选择爱而不说。
盛星悦离开了医院,陶小艾忍着饥饿坐在病床边,满脑子都是盛星悦说的那些话。他觉得盛星悦不要时夏,没有值得骂的地方,可是……看到连睡觉都不安的时夏,心又软了。
握住时夏冰冷的手,痛苦道:“乖宝啊~你俩BE了。”
下午2点半左右,时夏才醒来,龋齿的肿疼削弱不少,可还是疼着。抬手捂着肿胀的脸颊,话都不想说。
“你个疯子!”陶小艾气不过的拍他脑门,当然轻轻的没敢用力,“牙都坏成那样了,还不要命的吃糖,你是多馋啊~”
经受过疼到晕过去的时夏现在后悔死了,张开嘴时,牵动龋齿下牙神经,刺疼让他选择闭嘴。
陶小艾说:“你别说话了,把嘴闭着吧。我都饿死了,我得点个外卖。”
时夏睁着水灵灵的眼睛无助的看着陶小艾,陶小艾说:“活该你!等我回去了,我把家里的奶糖都给你扔了!让你再吃!牙给你拔了。”
到晚上,时夏牙龈才消肿,他饿的不行,医生让他吃清淡的流食,陶小艾点了一份清淡的粥。外卖到时,时冬也正好到了。
见到时冬,时夏很意外,可更多的是开心,从病床上坐起抱住时冬的腰,“哥哥。”
陶小艾拎着外卖酸道:“妈的,都没抱抱我,见到你哥直接抱上了。”
时冬摸摸时夏的头顶,轻声说:“先吃点东西。”
时夏抱了好一会儿才肯松开,艰难的将粥喝掉,完事后要回家。
时冬知道他不喜欢在医院过夜,问了医生,得到允许后才带他回去。
一到家,陶小艾真的开始搜集家里的奶糖,全都装进垃圾桶扔到楼下。气喘吁吁回来后,看到时夏靠着时冬在沙发上看电视,艳羡的跑过去,也挨着时冬摊着。
也就这会儿,时冬才开始询问突然牙疼到住院的事,时夏倏地坐起,“我要洗澡睡觉了。”
时冬把他抓回来,“吃了多少奶糖?”
时夏低头,疯了后,也痛了,脑子也清醒了,现在想想,只有后怕。
陶小艾说:“吃了老多了,他还把所有的药一颗不剩全倒进了马桶。”
时冬顿时皱眉,眉间难得有了戾气,肃然问:“你把药都丢了?”
时夏十指交缠,不肯抬头,这样就看不到时冬脸上的气愤。
“说话。”时冬命令。
时夏听出时冬语气里的不悦,赶紧点头,“扔,扔了。”
“你知不知道一瓶药多贵?”时夏吃的药是沈星雨从国外买的,说副作用小,这就导致价格十分昂贵,小小一瓶5万。本来这东西难买,又限量,沈星雨进购不多,一半卖给了时冬,卖完就没了。时夏吃了这么多年,确实不见什么有什么别的问题,时冬才坚持给他买这款药。现在统统进了马桶!
不知道药贵的时夏深知有错,可扔了也是事实,捞也捞不起来了。他不想挨骂,也不想时冬生气,便扑进时冬怀里撒娇。
他就是被惯坏了,赵梅惯着他,时远惯着他,时峥嵘和时奶奶也惯着他,时冬更是惯得不得了,所以他只需要撒个娇,啥事都可以没有。
时冬的怒火确实偃旗息鼓,但不免为被丢掉的药可惜,说:“下次不许再做这样的蠢事。”
时夏捣头如蒜,“一定不会再这样了。”
时冬问:“那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吗?”
提到这个,时夏眼里的光顿时消散,时冬看向陶小艾,陶小艾摸摸鼻尖,“嘿嘿~我觉得,你应该问乖宝,他想说自然会告诉你。”
于是,时冬又看向时夏,时夏叹气,倦倦的靠在时冬怀里,低落的说:“哥哥,我遇见盛星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