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应该没有需要私下通讯的地方,留不留联系方式有那么重要吗?”盛星悦停下手中的工作,沉静如水的眸子看向局促的时夏。
时夏认真的点头,“重要。”
“给不了。”
“为什么?”
盛星悦不着痕迹吐了一口气,徐徐说道:“是不是前两次接触,我给了你什么错觉,你才会出现在这里问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是,我现在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你感受到的所有错觉都是错的,我只拿你当一位久别重逢的同学。”
他冷的跟冰块一样,并且浑身长满了刺,一碰就冷,一碰就疼。寥寥几句话,令时夏心酸,他们之间真的需要像现在这样,只是久别重逢的同学吗?
有同学会忘乎所以的接吻吗?
有同学会尽情的相拥吗?
有同学会对你说“江南淡淡雨潇潇,与君暮暮复朝朝”吗?
有同学会说喜欢吗?
那些炙热久远的过往,是时间的风沙埋没不掉的,依然鲜活的存在时夏的脑海中。他生了一场病,久治不愈,关于少年最美好的时光,一点也忘不掉。
对他来说,那是和喜欢的人最弥足珍贵的过去,不该被‘同学’定义。
他质问道:“难道我们就只是同学吗?”
盛星悦反问:“不然是什么呢?”
一段让他生不如死的感情,时隔五年,他听到了对方的定义,心生悲愤之情,可他只是低哑的问:“我们不是恋人吗?”
此话一出,盛星悦平静的眸子起了涟漪,神情也更深沉。
两人对视,隔着空气。
看着看着,时夏眼眶便红了,有什么东西开始模糊他的视线,又说:“盛星悦,原来你将我们的过去当做同学一场。”
那我久久念念不忘,念的是什么呢?
一颗糖一颗药,治的是什么病?
盛星悦撇过头去,冷漠的说:“时夏,你还记得吗?”
“记得什么?”时夏吸吸鼻子,抬手抹了眼,眼前事物才变得清晰。
“这是你的选择。”
这点时夏从未否认过,他一直清楚分开是他的选择,无奈,却又不能不做的一个选择。五年里,他不止一次深深的悔恨,也不止一次幻想如果当时选择盛星悦,他会不会过的没那么苦?
所以,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盛星悦的这句话。
盛星悦似乎知道他说不出什么,接着往下说:“现在如何定义我们的关系除了浪费时间,毫无意义。联系方式,我不能给你,我希望,”他再次看向时夏,眼里一片平静,“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时夏眨眨眼,慢吞吞的说:“分开是我的选择,我一直都没忘,也正因为是我的选择,这五年里每当我想起你,都会后悔。盛星悦~如果你真的要把我们的过去定义为同学一场,没关系,那就只当是同学吧。现在,我追你也行啊~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他说着没关系,眼泪早已无声无息滑落,他不知道自己在盛星悦眼里到底有多可怜。
“你给我你的联系方式,我请你吃饭,等你休息,我带你出去玩,京州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肯定都没去过。”
“你考虑过后果吗?”盛星悦问。
“什么后果?”时夏一时反应不过来。
“五年前,我们为什么会分开,你忘了吗?”
时夏摇头,“没有。”
“历史没有轮回,有些事无论时隔多久,依然会重蹈覆辙。”盛星悦看向电脑屏幕,面露疲态,“我们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少年,不能继续为所欲为。我不会追问你为什么想追我,不甘也好,喜欢也好,总之,我们就这样各自安好。”
时夏固执的说:“如果我说服我爸妈呢?”
盛星悦没有立即作出回应,但他知道赵梅和时远的态度,时远尚且能说服,赵梅呢?去年国庆,他去拜访的时候,赵梅把她的态度不加掩饰体现在只言片语中,饶是蠢点的人都能感受到她执着的反对,所以能有什么办法说服她呢?
当年抛开他自己,只说时夏经历的一切,他没有胆量让时夏再经历一次。
良久他开口说:“时夏,是我说的不够直接吗?非得让我告诉你,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不想和你有任何的牵扯,你才听得懂?”
难过未散的时夏忽然听闻这话,不可置信的呆在原地。
不喜欢我了?
也不想和我有任何的牵扯?
他不相信盛星悦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抽噎问:“元宵灯会,你为什么要将你的外套给我?”
“看你可怜。”
“2月28号那天,你请我吃饭,为什么?你点了我喜欢的螃蟹,你还记得我喜欢吃螃蟹。”
“旧友重逢,吃顿饭,不是很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