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夏固执的要还衣服,说了好一会儿刘政权才肯告诉他那个人三天后上午来提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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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黑色大衣,时夏拿去洗衣店洗了,取回来后叠的整整齐齐,装进黑色纸提袋中。
27年2月28日,天气晴朗,积在京州天空上的阴云散了干净,仿佛是春的信号。
时夏早早出门吃了一个简单的早餐,随即打车去杨柳街天益汽车销售中心。
刘政权给了他详细地址,时夏这才没有在偌大的市场迷路,进入到他刘政权所在的4S店后,一直在等他的刘政权主动迎上来。
“时夏小朋友,是你吗?”刘政权含笑伸出手。
时夏点了点头,轻轻地和他握了握手,“刘大哥,你好。”
刘政权打量他说:“多大了?”
“22。”
“你找的人11点到,我带你去休息室等,他来了我通知你。”
“好。谢谢你。”
进入到休息室,刘政权给他拿了零食,倒了一杯热水。现在没什么客人,但他要准备客人提车,没法陪他久坐。
时夏倒也安静,一个人坐在休息室,既不看手机,也不出声。桌上放的零食,他倒是想吃,却不知道为什么牙又开始疼。
自从去了一趟B大,知道盛星悦有了新的开始后,束缚在身上多年的枷锁似乎找到放开的理由,心境逐渐开阔。
在那之前,他一直郁郁寡欢,情绪也不太稳定,容易哭,所以得天天吃药。怕苦的他,一边吃药一边吃糖,久而久之,病没好转,牙却开始疼。
心境开阔后,他不想在吃药,会将药按时丢入马桶。到现在,他有4个月没吃过那个药,也有4个月没吃过糖,可是,为什么牙又开始疼了?
抬手捂着牙疼的地方,隔着皮肤轻轻的揉,揉了十多分钟,疼意才削减。
他不再看桌上的零食,端起热水喝了一口,放下水杯,看了一眼时间,离11点还有10分钟。
拿起纸提袋放在大腿上,思考等会见了那人怎么说,除了表达谢意外,要不要问问他有没有感冒,毕竟那晚的风挺冷,他都感冒了,大叔可能也没有逃过。
想好等会儿要说什么后,平静的内心开始泛起涟漪,要跟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见面,他很难不紧张。
时间越渐逼近11点,时夏越渐紧张,站起身深呼吸。
指针指向11点时,时夏将杯子里剩下的水全部喝掉,热水早已凉透,冻的他整个胃凉凉的。
冷水和深呼吸并没有缓解内心的紧张,外面却传来一声咚的声响,时夏微微一怔,隔着门看向外面。
他已经到了吗?
怀着疑惑的心,提着纸提袋,走向门口,将门拉开。
大厅一群西装革履的人围在一起庆祝车主喜提新车,刘政权的声音也从人堆里传出来,“恭喜盛先生喜提新车。”
提车的人个子太高了,在人堆里一眼能看见,时夏看着他的后脑,确实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时夏站在休息室门口,远远的观望,直到那个人转过身,露出正脸,他的目光由平淡转为震惊。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脏,似是本能的狂跳起来。
岁月的手在那人脸上动了手脚,擦去了少年的青涩稚嫩,添了几分成熟。当时柔和的脸部轮廓,似乎经过精心设计,变得清晰,带了几分攻击性。
当年温和的17岁少年,经过时间的雕琢,俨然变成了一位阴沉的英俊青年。如果不是他的眉眼间留着少年的痕迹,时夏会天真的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好久不见,盛星悦。
寂静的内心说出这句准备了五年之久的话,却没办法说出口。
一时间,时夏不知该怎么反应,阔别五年的思念之情,在这一刻,汹涌的往外涌动。清澈眸子里只是一刹那泛起水光,映着在人群中的那个人。
他看着,静静的看着。
明明那么想再见的人就在眼前,身体由内及外的感到虚脱无力。
周围的声音淡化了,双耳失聪一般,没有任何声音,可脑海中却不断闪过和盛星悦在一起的画面。
风无形,遇树成树,遇海成海。
爱无法言喻,直到你出现,是心脏为你跳动的节奏。
时夏的牙根突然剧烈的作疼,蚀骨噬心般,抬手捂住后槽牙的位置,沙哑的说:“盛星悦,我牙好疼。”
明明没有声音引导,盛星悦隔着人,隔着一段距离,隔空看过来,对上时夏支离破碎的目光。
时夏眨眨眼,豆大的泪珠陡然从眼眶滚落。
看着盛星悦转过身,留给他一个熟悉的后脑,这才跨出第一步,放下捂脸的手,放下手里的纸提袋。走出第二步后,再也忍不住,直接大步跑了过去。
“盛星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