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忧虑她觉得没有人可以感受,况且她已经为时夏铺好了将来的路,自然希望他能按照自己设定的方向走。
时夏垂垂眼,没有说话。
赵梅偏头看他,“乖乖,你能听懂吗?妈妈不反对你恋爱,妈妈只是没有办法接受你和一个男孩子。”
时夏静静坐着,和他怀里的奶瓶兔一样静默。
不闻回答,赵梅内心开始浮躁,回头喝了口水,拿着药瓶走了。
时夏仍然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盯着电视,里面的欢乐无法感染他,让他高兴起来。赵梅的殷切希望与失望难过,同样感染不了他。他像自带隔绝器,隔绝了外界的所有声音,只在自己的世界里沉沦。
看累了,直接躺沙发上抱着奶瓶兔就睡。
赵梅从次卧出来,一双眼通红,眼眶湿润。见时夏在沙发上睡着,回屋拿了条毛毯给他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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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盛星悦回到了海市,回到了家。盛辉一直在这边没离开,看他回来感到很不安。他以为盛星悦会去找时夏,然而盛星悦到楼上换了身衣服,就下楼煮咖啡。
盛辉很有耐心,静静等盛星悦过来,直到热咖啡送到面前,才开口:“怎么突然回来了?”
盛星悦说:“昨天下午去见了外公,他再次和我提了转回一中的事。”
眼下盛辉觉得盛星悦回一中比留在海市好,面上没什么反应,平静的问:“你还想转回去吗?如果不想回一中,继续留在这边也行。”
盛星悦说:“转回去吧。”他顿了顿,看向盛辉,“爸,您还希望我转回去吗?”
盛辉浅笑,“你已经17岁了,很多事完全可以自己做主。”
盛星悦嗯了声,收回视线看着茶几上冒气的咖啡,“谢谢爸。”
“咱俩是亲父子,不必这么生疏。”盛辉暗自窃喜,转走好,转走了和时夏就不会再见面。
片刻后,热咖啡凉了些许,盛辉端起喝了一口,夸道:“煮的不错。”
盛星悦跟着尝了一口,苦涩瞬间侵占整个口腔,咽下后说:“爸,时夏奶奶什么时候出殡?”
盛辉说:“今天刚将老人从殡仪馆接回去,出殡还要挑日子,最早十三十四。”
盛星悦说:“我以前住在时夏家,受过时奶奶的照顾,在她出殡前我可以过去祭拜吗?”
盛辉说:“爸不建议你去,你知道现在正值过年,需要忌讳很多事情。等办丧那天爸陪你去,正好,爸要去随礼。”
盛星悦说:“行。”
父子俩在一起话不多,盛星悦坐了一会儿端着咖啡去院子里逗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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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趁时夏睡着,赵梅出门买了新鲜的蔬菜和鲈鱼,回到家时时夏坐在沙发上剥果盘里的糖果吃,路过时她看了眼放在茶几上的糖纸,提醒道:“乖乖,少吃点糖,会蛀牙。”
时夏将剥开的糖放进嘴里,丢了糖纸,抱着奶瓶兔回房间。
赵梅感觉胸口有股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只能进厨房做饭。
吃饭时叫时夏时夏乖乖出来,怀里还抱着奶瓶兔,赵梅故意忽略掉它的存在,将大块鱼肉夹到时夏碗里。
这次时夏没有机械性进食,拿着筷子慢慢的吃,赵梅味同爵蜡,注意力全在时夏身上。时夏不夹菜,她给夹,夹了时夏就吃。
“鲈鱼好吃吗?”
时夏默默吃饭,并将鱼肉上的香菜夹回盘子里,赵梅看着那节香菜说:“你不是很喜欢吃香菜吗?怎么不吃了?”
时夏摇摇头,赵梅不懂他是不喜欢,还是什么意思。
等时夏快吃完饭,她才明白过来究竟是怎么个回事,“是不是因为小悦不吃香菜,你也跟着不吃?”
时夏嚼着米饭,微微点头。
问话不回答,或者点头,摇头。
赵梅的气瞬间起来了,“你是哑巴吗?我问你话,你不知道要回答吗?”
她突然来的火气吓到了时夏,连嘴里的米饭都不及咽下去,疑惑又不安的看她。
“问你什么都装哑巴,你是不想跟我说话吗?我这个当妈的哪里得罪你了?”赵梅怒将筷子拍在桌面上,巨大的声响惊的时夏浑身一颤,跟着放下筷子,咽下食物双手抱住奶瓶兔想离开这里。
“站那!”
赵梅看他要走,出声制止,“我允许你走了吗?”
时夏的睫毛不停颤抖,微微垂着头站在椅子旁,像做错事的孩子举足无措。
赵梅盯着他说:“时夏!你是不是要跟时秋学?为了一个男的非得弄死一个。”
时夏皱眉。
“我问你,鲈鱼好吃吗?”
时夏不知道该怎么做,抬起左手咬住拇指指尖。
“为什么不说话?”再次收到沉默的回应,赵梅怒火三丈,“为什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