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身影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一人一剑，就足以让所有的修罗心底发寒。
压下来自记忆深处的恐惧，白月平静了心情，轻声笑道：“好啊，我也想看看，没有了他的天剑宗，如何才能走下去！”
话音刚落，滚滚黑云自他周身腾起，瞬间便挡住了天上的烈日，整个天剑宗在刹那之间陷入一片黑暗。
天空之上，一道道魔气相互连接，形成一个黑色的星芒，看似纷繁复杂却又巧妙无双，笼罩在所有人的头顶。
观沧海五人的气势此刻也在几十颗灵核的加持下，达到了顶峰。
五人周身同时爆发出强大的灵力，灵核燃烧，铺天盖地的灵力直接自体内涌了出来。
“孩子们，看好了！这是我们给你们上的最后一课！”
“天剑五诀，五诀合一，灭天剑阵。”
隔着透明的结界，所有的弟子都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万千剑影汇聚，最凌冽的杀意穿过上空黑雾凝成的星芒。而后剑影再次汇聚，长剑交织成龙，巨龙嘶吼，长尾一甩，朝着白月俯冲而下。
聚便是冲破一切的剑龙，散便是杀伐漫天的剑阵。
一次又一次的循环。
双方的每一次相遇都伴随着最猛烈的撞击，整个天剑山都在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中摇摇欲坠，远隔数百里的地方都能感受到此处爆发出的强大灵力。
大苍山，小苍山，无相山，一座座山峰接连粉被碎，漫天的剑影，黑色的星芒和散落的灵力共同构成了一副绝美的画。
但此刻却无人欣赏。
所有弟子的目光都汇聚在剑阵之上，这是他们师父交给他们的最后一课。
但是这个阵法对于江雪，黎冉之和云念棠三人却是与众不同的。青阳镇的那棵桃树之下，流云山的山峰之上，一个月前洛笙随手挥出的剑阵之下。
每一次都是同一个剑阵，只是威力不尽相同。出自洛笙手下的剑阵是最为强大的，青阳镇的那个剑阵只能说是初具雏形。
这是第四次，由五位长老联合几十颗灵核同时施展出来的。
这个阵法究竟蕴藏着什么秘密？
空间的裂缝在此刻开始缓缓闭合，有弟子一边哭喊着“师父！”，一边试图冲出裂缝，用自己微薄的灵力去帮忙，却被顾清一制止了。
他没有多说什么，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只是盯着缝隙之外的白月，向身后的弟子劝诫道：“保留实力，天剑宗失去的，将来我们一定会亲手夺回。”
观沧海的声音随着最后一丝缝隙的合上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那道声音很平静，也很温和：“孩子们，去最适合你们的地方，天剑宗之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在漫天飘散的灵力之下，空间的裂缝缓缓闭合，裂缝之内一片漆黑，甚至连声音都消失不见了。
江雪只觉得自己像是身处一个看不见光的黑球里，大黑球在不停地滚动和旋转，她也跟着滚动和旋转，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睁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绿色的草地，郁郁葱葱。
没有人知道他们到了哪里。甚至再次看见光亮的时候，好多弟子的脸上还挂着泪花。
一切好像都是一场噩梦，但是梦里的一切又是如此的清晰。
观沧海的话仍然回荡在他们的耳边：“孩子们，去最适合你们的地方，天剑宗之外，还有更广阔的天地。”
最先站出来的是观星，他丝毫没有提到刚刚发生的任何事情，只是低声道：“我要去南边，有和我一起的吗？”
他甚至没有说去做什么，但是有几个弟子迅速站了起来，在经过长时间天翻地覆的旋转之后，他们的步伐甚至还有些不稳。
“我跟观师兄一起。”
“我也去！”
越来越多的弟子站了起来。
顾清一是第二个站出来的，他道：“我去东方，会一直走到最东边，有愿意和我一起去的吗？”
更多的弟子站在了他的身边。
有个女弟子看着云念棠，怯生生地问道：“云师兄去哪里？”
云念棠先是楞了一下，而后说道：“我去北国之北。”
这一次却没有任何一个弟子站出来说愿意和他一起，大家都很清楚，北国之北是埋葬上一任修罗神的地方，代表着生命的禁地。在天剑宗还未创立的时候，那里就是这样一个存在，上万年过去了，一直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那个原本开口提问的女弟子此刻有些尴尬地后退了一步，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是跟着顾师兄一起吧。”
云念棠却看向了黎冉之：“黎师弟打算去哪里？”
“最西边。”黎冉之没有说具体的地点，但是整个大陆的最西边是彼岸之林，这是所有人都很清楚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