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生辰那日,几人在酒楼用饭,碰巧信鸽捎来了京城的信。
几人在肃城的酒楼订了个雅间,宋若在看信时,李言兮便在一旁给她盛饭,而李九杵在两人面前,有些不自在。
给宋若盛好饭后,李言兮凑过去看信,宋渊用的是密司局的密文,她看不懂。
宋若将信递给李九后,便同她小声说道:“皇兄让我们去一趟南疆,找一个人。”
李九快递看了一遍信,纠正道:“准确来说,陛下是让我们去挟持一个人。”
李言兮愣了一下,自她重生后,一直把流火当作敌国,这会不用防备流火了,转而要应付南疆,她还有些不习惯。
但是总归顾连召不会耍他们,毕竟他向着宋渊,叶净在酒楼上也说了上一世南疆与流火合谋之事。
顾连召深知流火的招数,在流火国面前护下大宋是很容易的,要是宋渊想,李言兮甚至觉得顾连召这样的人甚至会眼都不眨地灭了流火。
被驯服的毒蛇永远只效忠于一人。
李言兮开口问道:“寻找何人?”
宋若抬手,把她额前的一丝乱发别到耳后,“薄燕王的心上人。”
李言兮略一点头,拿起另一个空碗打算给李九也盛碗饭,却被宋若拦下,“我今个是寿星。”
这句话的意思大抵是你只准给我盛饭,寿星要做最特殊的那个。
李言兮抬眼瞧着宋若,见她委屈得撇了撇嘴。
李九收到宋若的一瞥,麻利地抢过了碗和木勺,赶忙道:“二小姐辛苦了,怎么敢麻烦二小姐给我盛饭呢,我自己来,自己来。”
他再次觉得自己像好好走在路边,却被人给踹了一脚。
李言兮无奈笑了笑,只得作罢坐在了宋若身侧,几人开始动筷吃饭。
吃着吃着李九按耐不住嘴碎的毛病,攸忽开口问道:“不知殿下是如何同李小姐相识的?”
宋若一听瞬间来劲了,“我同我家二小姐,是自小的缘分。”
旁侧咽饭的李言兮闻言呛了一下,宋若赶忙倒了杯茶水递到她的嘴边。
宋若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又道:“那一年我才八岁,我不畏师傅的责罚,跑下山去见她,只为赠一支簪子给她。”
见宋若说得情感充沛,正在喝茶李言兮又被茶水给呛到了。
她蓦然想起很久之前,白龙寺桃花满山,宋若同她说起苦情树,并对她说:“其实倾慕一人虽苦,却也是甜的。”
那时她问宋若你怎知,宋若回答说在话本子里看到的,当时她还不怎么信,现在却是信了。
瞧着宋若现在说的这些话,像是话本子看多了。
李九摸着鼻尖哦了一声,“没想到殿下你才八岁,就与李小姐相识了。”
李九细细一想,愈发觉得自个得抓紧找个媳妇了。
宋若点了点头,却没再说了,大抵是想起来当时李言兮正丧母,那段时光对于李言兮而言,定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正值开春,肃城花鸟遍地,肃城是前朝的旧都,遭遇战乱之后又很快昌盛起来。
他们在酒楼顶层,听不见街上来往人群的的嘈杂声,却能听见鸟鸣。
在一片清脆婉转的鸟鸣声中,李言兮垂下了眼睑。
早在军营时,她便知道宋若就是宋昭。
她看见自己醉酒后认出了扮着男装的宋若,知道那就是当年的宋昭,所以才会上前吻了她。
这些天她虽然没有同宋若说清楚这件事,却一直心中有数。
如今,宋若这样说出来,她也不觉得有多惊讶了。
喝了几口茶水后,李言兮缓缓开口道:“我自七岁便与她相识了,可却找了她好些年。”
她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尾音轻轻落下,不带一丝埋怨。
宋若听了却放下手中的茶杯,将额头抵在了李言兮肩膀上,轻拱了拱。
有点像撒娇,又带着点讨好。
李九默默低着眼,不看她们,心里叹了口气,通过她们的只言片语也想不通事情的来龙去脉,只得道:“好在最后找到了。”
李言兮眼睛里含着温情的笑意,望向宋若,抬手揉了揉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是啊,好在最后找到了。”
这处酒楼是派来肃城的密司局眼线之一开设的,用完膳后,几人便没有什么顾忌的在雅间里商量起信上的事来。
信中描述了薄燕王心上人的模样,说是看骨头架子的高度像个男人,还说这男人骨相生得好,皮相应当也不错。
李九忍不住嘴碎道:“难不成打探消息的人看到的薄燕王心上人是副骨头架子?这未免太扯了些。”
李言兮闻言同宋若对视了一眼。
——倒也不是不可能。
上一世顾连召是在宋朝亡国后在战场上得知这些信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