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里更诚心些,就在这里住下吧,我陪你。”
主持满意的让僧人赶紧去准备,霁月皱起眉:“你明知道这个寺里有问题,为什么还要以身犯险?”
“既然主持这么想留咱们住下,那我就不妨称了他的心意,也好趁机摸摸这个宝安寺的底!”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想摸他们的底还有别的法子,为何非要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楚若明白霁月是担心自己,叹了口气:“霁月,我没有出生在太平盛世,所以这一生注定要站在危墙之下,他们的目标在我,而我身后是楚国的江山还有千千万万的百姓,我不能躲。”
霁月低下头半天没说话,过了会儿又抬起头:“那我陪你一起!”
楚若心里有些动容,一股暖意扩散开来,她缓缓上前将霁月揽进怀中:“对不起,跟我在一起注定要受很多委屈跟磨难的。”
霁月摇了摇头,其实她跟楚若都是一类人,今日如果换作是她也会跟楚若一样的。
之后几天霁月就静下心关在房中为她母后抄写《地藏经》,而楚若则明里暗里接待了不少人,有为她打抱不平的百姓;有隐隐透露会不惜一切代价支持她的商人;还有表示为她肝脑涂地的朝廷众臣等等,都在不动声色的挑拨着她跟皇上的关系。
而她这边的一切动静也被有心人很快传进皇上耳朵里,于是弹劾她的折子更多,许多朝臣甚至危言耸听说她已经要起兵造反了。毫无意外的,皇上对楚若下旨斥责,楚若也对皇上越来越不满,二人之间的矛盾几乎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最近就连京城的百姓没事都不敢出门,朝中气氛也压抑紧张的厉害,楚若威望真的很高,民间不明真相的百姓跟读书人大部分都不假思索的站在了她这边,这让皇上更加不满,战争似乎一触即发!
就连主持也终于耐不住了,寻了个楚若独自赏景的功夫凑上来:“殿下近日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
楚若苦笑了一下:“龙困浅滩,如何开怀的起来。”
主持缓缓道:“龙只是暂困浅滩,总有飞龙在天之日,殿下不用心烦。”
“哦?”楚若饶有兴致的问道:“主持还会看命?”
主持依旧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妄语,殿下之命生来便贵不可言,只要放开心怀,自有贵人前来相助,殿下只需顺势而为即可。”
“顺势而为?”楚若喃喃自语,主持起身高深莫测的离开了,楚若独自垂眸思索。
身后突然被拍了一下,她回过神:“你怎么来了。”
霁月坐到她面前:“经抄完了,出来看看你,那个老和尚终于坐不住了?”
楚若笑道:“你的经都抄完了,他再没理由留我了,自然是急了,最大那条鱼应该要出现了。”
如今不管是送钱的商人还是朝中的文臣皆已现身,只剩下最最重要的武将依旧没露头,造反不可能没兵,她现在就是要等这个人主动送上门。
霁月点点头:“总算能收网了,我再吃几天素斋都快变成兔子了!”
楚若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我看看这只兔子瘦没瘦。”
霁月凑过去鼓了鼓脸颊:“我是只胖兔子!”
“是胖了不少。”楚若故意打趣,霁月气的打了她一下:“你才胖!”
经书供上,亡魂已安,楚若跟霁月已经在寺里住了许久,也许是心中还有疑虑,最后这条大鱼迟迟没有现身,楚若怕自己再等下去露出马脚,便跟霁月商量着准备回府。
再次路过西瓜地,霁月喜欢吃西瓜,众人便停下又坐了坐,趁着他们休息的功夫楚若在农田四处看了看,稻子都已经黄了,田里到处都是农人的踪迹,她走到一个正弯腰掐稻穗的百姓身边,问道:“这稻子可以割了吧?”
农人见她一身贵族公子打扮,以为她没见过这些,便热心的跟她说了许多,又指了指自己刚才掐过的稻穗:“差不多可以了,再等上几天说不得又得下雨,那这一年就白忙活了。”
“今年收成如何?”
农人有些喜气:“今年雨水好太阳也好,公子瞧瞧,每个穗子都鼓囊囊的。”
聊了几句,周围几片天地的百姓互相招呼着回去了,只留下楚若对着满地的金黄,心里却沉甸甸的,只希望一切都顺利,不要危及到无辜百姓。
霁月走过来:“你怎么了,心事这么重?”
“祈丰节就快要到了。”楚若很是忧心:“可至今这条鱼依旧没有露头!”
“你是怕他们会借着祈丰节造反?”
“不是怀疑,是肯定!”楚若叹道:“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