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师的天赋自是小人等不能企及的。”摸金者说道,“然这座永兴陵在摸金界早有规定,偷盗圣祖陵寝者将要被砍断手足,故而这么多年来没有摸金者敢盗,而今金海棠破了此例,他是老天师的亲传,自然就为其他同行开了这路,小人也对永兴陵十分好奇。”
“圣祖功绩光耀万载,然已过千年,连御真画像都被损毁,传世之物少之又少,也许永兴陵中有圣祖遗迹,可再现当时之景。”
想入永兴陵者,并非皆是贪欲之人,也有对圣祖尊崇想要入陵一探究竟,亲眼目睹圣祖于当代的风采。
“吾且信你一次,若进入墓中未能成功找到墓室,吾必杀之。”林俊拿起手铳指着摸金者冷冷说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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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
丢下冷话后,才一转眼间金海棠就不见了踪影,萧念慈扶墙站在墓口,肆意的狂风快要将她卷走,使她睁不开眼。
等进到墓中时,金海棠火把的光亮早已消失,萧念慈害怕得叫道:“喂?”
“金海棠?”
“喂。”
墓中回荡着她的声音,连叫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应答,她挑起眉头跺脚道:“真走了?”
墓内阴暗无比,她只能摸着石壁慢慢向前摸索,现在墓外电闪雷鸣,呼啸的风能将整个人吹走,萧念慈进退两难,只得咬牙向前。
忽然一道闪电劈下,打在了永兴陵西门前的地砖上,墓中透入一道白光,仅是一瞬间。
“啊!”
但就是这一瞬间的光,萧念慈抬头看到了一个满面獠牙的凶兽,瞪着恐怖的双眼,吓得她差点失去理智疯狂向其他地方逃命。
女子的尖锐的叫声传到了正在狭窄墓道里寻找墓室通道的金海棠,他举着火把走出。
心中的恐惧导致她下意识往光亮的地方跑,便与拐角处出来的金海棠撞了个满怀。
这一撞差点撞落了金海棠手中的火把,她低头看着怀里的萧念慈,浑身颤抖,显然被吓得不轻。
“鬼,有鬼!”
本以为他会安慰,却不曾想他伸出手将人一把推开,且十分用力,同时还嫌弃的拍了拍她蹭在自己身上的泥土。
“哪儿来的鬼?”金海棠不屑道,“这世间哪有鬼神,若有,都是自己的心物,心中不惧鬼神,自然就没有鬼神。”
被推开的萧念慈擦了擦泪眼,朝着金海棠骂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怜香惜玉懂不懂?我都这样了。”
金海棠没有理会她,而是拿着火把走向刚刚吓到她的石像前。
“原来只是个石雕。”虚惊一场的萧念慈有些尴尬,“刚刚外面有闪电传来,谁在墓里放一座神像挡路啊,还雕得那么难看。”
“你不是最懂当朝吗?”金海棠看着神像说道,“连宫禁门禁的时辰都能倒背。”
萧念慈这才重新审视了眼前的石像,石像高大,似在镇守什么一样,金海棠便道:“这是鬼王钟馗,多出现在卫宋一朝的墓葬中。”
“东京杂记里曾记载过东京年节,有翰林院画工进献《钟馗击鬼图》,年节的市场上也有钟馗的门神画作,只是…”萧念慈皱起眉头,“这钟馗怎长得如此丑陋,青面獠牙。”
金海棠拿着火把在神像周围徘徊,“鬼王作为门神,他背后一定镇守着入陵的通道,方才我寻找的地方都是死路。”
“这么大的石像,怎么挪得开啊。”萧念慈质疑道。
“脚下!”火把的光十分有限,金海棠便尝试着点燃石壁上的长明灯。
墓中忽然亮堂了起来,“千年过去陵中的灯油竟未干涸,好奇怪。”这也是他自盗墓以来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形。
当油灯点亮时,才发现他们置身在一个方阵中,萧念慈扯着金海棠的衣袖,“这个神像越看越诡异。”
“总觉得那双眼睛在盯着我。”萧念慈害怕道,“神像…”
金海棠再一次拍开她的手,看着脚下的方阵,像是一盘棋局,“看脚下。”
萧念慈觉得神像有些恐怖,听到金海棠的提醒,她才看清脚下踩着的是地刻的棋盘,“圣祖修文习武,但文更胜武一筹,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常于人静之时与仁孝章德皇后对弈至深夜。”
金海棠举着火把,“看来这座永兴陵里的所有机关都与墓葬的主人紧紧关联着。”
“所以你得带着我。”萧念慈说道,“不然你就是张老天师再世有通天的本领也过不去。”
金海棠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你是怕我把你独自一个人丢在这里,你会被这墓中的石像吓死吧。”
“不带就不带!”萧念慈傲气道,“我回去还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