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李文静还来不及开心，就听到程亦歆又说：“我要陪池意去看医生，我要至少假期。”
她态度坚决，李文静也只得应下。
结束通话，听完全过程的池意好笑道：“倒底谁才是经纪人啊？文静姐估计要睡不着了。”
换作之前，她会选择妥协，早早回去工作，避免耽误后续的行程安排。
但是通过这件事她已经看开了，大不了赔钱解约，她不想再当无脑任人差遣的程亦歆了，就是这么个心态。
她们一直往山的深处走，又走了几分钟，一团茂密的草丛，轮廓好像有一层淡淡的光。
池意拨开草丛，是城市的夜景，很远，且渺小。
只能看到斑驳的光，白色、红色、紫色、橙色，还有一条S型绵延的公路。
“那边是省会城市。”池意指着星星点点的灯火，“城市的夜生活才开始，山里的人却已经入睡了，明明在同一片天空下，却是完全不同的生活。”
“这像不像我们？”程亦歆转头看着她说，“如果我没有当演员，我们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看风景。”
“那我们会以其他的方式相遇。”池意说，“我相信我们有缘。就像当时我没想看那档综艺节目，只是刚好无聊消遣，就看到了你。”
池意想了下，“可能有一天走进叔叔阿姨开的火锅店，我们就在那里相遇，也可能是在高铁站、机场、马路边。”
“可是哪有那么多如果呢。”程亦歆笑着说，一歪脑袋靠在池意的肩上，“能遇见，又彼此喜欢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的。”
两人的背影依偎在一起，和很多的情侣表现出那般亲密且甜蜜。
“等你手好了，去我们家吃火锅吧。”程亦歆冷不丁说了句。
“好啊。”
“火锅要去店里吃，比较有氛围一点。”程亦歆说，“吃完火锅，带你回去参观我的家，给你介绍院子里那条大黄狗。”
“它会咬我吗？”
“我保护你，它不敢咬你。”
程亦歆说着，突然噗嗤笑了一声。
“我想起来有一年过年，有亲戚来我家拜年，在路边买了擦炮玩，把大黄的饭碗给崩得老高，咣当一声掉下来，铁盆凹了一块进去。”
池意也笑了出来，“然后呢？”
“我爸把它的饭盆修好了，从那之后大黄每次见到我那亲戚就追着他骂，还咬他裤腿。”
“该。”池意说。
“我也觉得他活该。”
“池意你呢？”她问，“你的生活是怎样的？”
“上大学之前，我跟着外公外婆住，大学之后要住宿，外公担心学校宿舍环境不好，就给我在学校旁边找了个房子，那之后毕业了我也一直在外面住。”“舅舅他们也让我搬回去住，但我还是没有回去。”
“一个人住比较自由是吗？”
“可能…也不完全是。”池意想了下，说：“在外公家里，除了我还有舅舅舅妈，和思齐。他们才是正统的‘本家’，有时候觉得我是那个‘外人’。”
“舅舅和舅妈对我很好，小时候给思齐买什么玩具，也会给我买一份，把我当亲女儿抚养。我清楚觉得自己是外人这种想法不对，也知道不能这么想，可还是会控制不住，像白眼狼一样。”
“真要说起来，没有那个人心里是完全如白纸，都会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程亦歆代入到池意的经历，从小父母过世，原生父母的爱是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
“那…自己组成一个小家，就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程亦歆目光灼灼的，“在我这你不是‘外人’。”
“亦歆……”
池意抿了下唇，心尖像是被什么拂过，痒痒的。
程亦歆略直起身体，偏过头，一只手贴着池意的后颈，鼻尖凑过去蹭了蹭她的鼻尖。
深蓝的夜空有什么划过，眨眼的功夫转瞬即逝。
“…刚才过去的是不是流星？”
“我没看清。”
“……”
“……”
两人面面相觑。
“一个很古老的梗，对着流星许愿会实现。”程亦歆说，“你想许什么愿？”
“希望亦歆开心，纯粹且强大。”
“有没有关于你自己的？”
这回池意不是速答，很认真想了想，说：“希望亦我的歆开心，纯粹且强大。”
“不还是我吗？”程亦歆好笑道。
“那你想许什么？”
她不按常理出牌：“说出来就不灵了。”
“……”
“哎，我们说了这么多，流星的尾巴都没看到，愿望白想了。”
程亦歆刚说完，天空竟划过一条白线，紧接着一条、两条、三条……
盛大的流星雨被她们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