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刘氏和云兆海,问:“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她不守妇道。”
刘氏抬起一半上半身,弓着腰说:“回县太爷,我儿云德兴看到她出入黑街。”
“宣云德兴。”县太爷微微抬手。
云德兴起身走到刘氏身旁,再度跪下,说:“小民云德兴见过县太爷。”
“把你看到的经过说一下。”县太爷说。
云德兴说:“回县太爷,那日我去斐墨书院取考引,回去的路上恰巧看到堂妹从黑街出来。不过她转身去了集市方向,并未注意到我。”
“你可认?”县太爷看向云遥。
“我确实去了黑街,每天都去。”云遥说:“不过我不明白,去黑街和不守妇道有什么关系?”
“云德兴,你还有别的证据吗?”县太爷捋了捋胡子。
“回县太爷,堂妹最近突然花钱大手大脚,穿新衣服新鞋,日日吃肉,这点乡亲们都是知道的,她自己也承认钱是在黑街赚的了。”
“却有此事?”县太爷再次看向云遥。
“是。”云遥说:“但我的钱是在赌坊赚的,黑街又不止花楼一个地方。”
在绍国赌坊不犯法,但好堵的人同样遭人唾弃。
谁知云德兴突然激动起来,他抬头瞪着云遥,说:“你别狡辩了!赌坊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怎么可能让一个女人赚到钱。”
云遥闻言,微微低头,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云德兴,目光就像在看一只丧家之犬:“堂哥好像对赌坊很了解啊。”
云德兴眼神躲闪:“你别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一个女子在黑街赚钱,确实会令人起疑,你,去把赌坊和花楼的老板叫来,询问一番便知。”县太爷指示一名官差。
“等一下!”云德兴壮着胆子叫住官差,又对县太爷说:“小民认为此事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只叫来花楼的妈妈即可,若是堂妹去过,她一定会记得。”
“言之有理,就这么办吧。”县太爷对官差摆手。
“不用了!”陈叔驾着牛车出现在门口,车上拉着郁安,小顺和一个刀疤脸大汉。
这一声就是刀疤脸大汉喊的。
第7章 县衙风波(下)
刀疤脸大汉一跃而下,小顺在后面扶着郁安下来。
陈叔也没想到他会在短短两日之内来两次县衙门。
刀疤脸几步走到云遥旁边跪下,他双臂露在外面,雄壮的肌肉跳动,声音也是相当的粗犷:“小民萌宝见过县太爷。”
他直起上身,明明还跪着呢,竟和站着的云遥一样高,他接着说:“小民是咱们镇上赌坊的守卫长,专门守护赌坊的财产,遥妹儿是我们店的守卫,这是守卫名单和工资账本。”
说着萌宝把手里的本子举起来。
县太爷眼角一抽,没想到有人能把打手说的如此清新脱俗,他叫官差把本子递过来,仔细翻了翻。
员工名单上确实写着云遥的名字,但这个工资账本就有意思了,短短半月云遥就赚了五十两,别的打手,哦不,守卫最多的也才二十两。
“为什么你的工资比别人翻出一倍之多?”县太爷问云遥。
“回县太爷,多劳多得,小女更擅长提醒客人还钱,赚的自然就多了。”
“是了,自从遥妹儿来了我们赌坊,其他员工都积极不少,赌坊几乎没有欠钱不还的客人了。”萌宝趁机夸赞云遥。
县太爷点了点头,说:“既然如此,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什么守卫,明显就是胡扯。”刘氏不甘心地说:“她一个黄毛丫头能当什么守卫,肯定是提前串通好了,请县太爷明查啊。”
“凡事都要讲证据,”云遥说:“婶婶说的对,我可以提前串通,账本可以伪造,员工名单也可以伪造,但有一样东西伪造不了。”
说完,她轻轻踢了踢云德兴的腿,笑道:“快要跪不住了吧。”
云德兴疼得倒抽一口凉气,他嘴唇泛着不自然的白,额角有细密的汗珠,但还是坚持着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云遥的表情骤然变得冰冷,她手伸向萌叔,萌叔会意,把一张破旧的借条递给她。
云遥走上前,把借条铺平,摆在县太爷面前。
而后退到后面,说:“请县太爷明鉴,这是我堂哥云德兴半年前签字画押的借条,当时他欠了我们赌坊三十两。”
云遥顿了顿,用看死人的目光看了眼云德兴,继续说:“上面明确的写了还款期限是四个月。但他至今未还。不但不还,还赌性不改,又在赌坊欠了不少钱。”
“我作为他的堂妹,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也是很心痛的,为了不让他越陷越深,我特意去提醒他还钱,然而他见到我就跑,跑得匆忙,磕伤了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