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安此刻也察觉到不对劲,神色异常地点点头。
云遥像生锈的机械般把头转到一边,背对着郁安,表情欲哭无泪,声音却像在哄小朋友:“就算它们两个长得很像,也不可以用姜丝代替土豆丝哦。”
郁安默了默,从鼻腔里挤出一个“嗯。”
最后,这件事以云遥重新做菜结束。
隔天一早,云遥扣响郁安的房门。
此时郁安已经起来,他正在看书,见云遥进来,问:“何事?”
云遥扭扭捏捏地说:“我今天还要去那个地方...”
“我知道。”郁安打断她,把头转到一边,不看她。
他心里沉甸甸的,有种莫名的酸涩。
谁知云遥一把走上前,捏住郁安束发带的一角,一把将它扯下来。
顿时,郁安的发丝如墨般倾泻下来,有几缕弯弯的垂落在脖颈间,多了几分不落尘世的味道。
郁安一愣,就看云遥一双眼带着笑意,把束发带缠在自己的胳膊上。
她流出发带两端,把胳膊伸到郁安面前,说:“帮我打个结吧。带着这个,别人就知道我已经嫁人啦。”
郁安耳根一红,他抬起双手,轻柔地给云遥打了个结。
云遥欣赏地看了看郁安的杰作,把袖子挽得高高的,显得束发带尤为明显。
她抱着郁安的脑袋亲了一口,转身准备去做早饭了。
“等一下,”郁安叫住云遥,起身拉住她的胳膊。
他在云遥疑惑的眼神下把她的袖子放下来,说:“这样就够了。”
挽上去别人就看到她的胳膊了。
送家里两个书生去上课后,云遥就去清风阁了。
与上次不同,这次的客人不再乌泱泱的一大片,云遥舒了口气。
一个上了年岁的锦衣男人走上前,见到云遥面具上的两只飞雁,立马客气起来。
他凑近云遥,小声说:“花怜公子在三楼最里面那间房,别的客人不知道,客官悄悄上去吧。”
云遥嘴角一抽,按他说的默默上去了。
三楼里侧静悄悄的,云遥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云遥进来,第一眼并没有看到人,只听见屏风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
花怜刚洗完澡,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从屏风后走出来,他没戴面具,头发湿哒哒地披在身后,像传说中靠歌声蛊惑人心的鲛人。
他从枕头旁拿出一个花纹复杂的红木牌子,轻轻挂在门外。
云遥疑惑地问:“那是什么?”
花怜从容地笑了笑,说:“告诉别人不要打扰。”
“哦。”云遥挠了挠头,也没多想。
桌子上早就备好了需要的纸笔,花怜虽然穿的很不讲究,办事却干净利落。
两人合计出最好的表演时间,参演人员及人数。并找了京都一家不错的工匠铺子来做道具。
还讨论好了服装样式,请帖,坐席安排等一系列杂七杂八的问题。
云遥几乎把她遇见过的和能想到的问题都说了一遍。
最后她疲惫地倒在椅子上说:“先提前说好了,要是我们生意谈成了,我以后只负责写剧本。”
“好。”花怜笑的妩媚,眼神中带着一丝宠溺。
第59章 赏识
此后云遥偶尔会去清风阁看他们练习,偶尔会去街上散散步,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家里。
天师殿那名被抓走的弟子被处死了,这件事在京都引起不小的波澜。
这是天师殿第一个被处死的人,百姓们始终认为天师殿的人都有神光庇佑,对此唏嘘不已。
不过这都与云遥无关。
国子监内,几个夫子正在发愁。
卷子已经批完了,但是有两份试卷都是满分,这第一该给谁,让他们犯了难。
一部分人认为应该给云还,另一部分人认为该给郁安,两方争执不下,半天也没个结果。
齐应德见榜单迟迟不出,过来查看是怎么回事。
“齐司业。”夫子们见有人来了,这才安静下来。
齐应德见秦肆礼也在,原本垮着的脸扬起笑容,他和和气气地问:“夫子们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他是老祭酒私下里提拔上来的,在国子监混了很多年,早就练就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
秦肆礼把两份试卷递给齐应德,说:“这两个学子都很优秀,不知该选谁做第一。”
齐应德一看云还的名字,心里已经认定第一该给他,不过试卷还是要装模作样地看看的。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还真把他吓一跳。
这个叫郁安的书生,竟然建议在少数民族建立另一种制度。他言辞犀利,用语尖锐,句句切中要害,一针见血,观点十分精准有条理,可以说是深入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