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戴上面具,转身把年轻男子招呼过来,说:“我们坐云相的马车进去。”
年轻男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声说:“小生韩奇旻谢过相爷。”
“我知道你,你是贤妃娘娘的表弟,今年入了国子监。”云夕明明虚弱的厉害,身上却有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
韩奇旻心脏狂跳,又兴奋又紧张,连磕好几个响头,磕的头破血流,眼冒金星。
他小心翼翼地跟在云遥身后上了马车。
这马车从外面看大,从里面看更大,五脏俱全,像个小卧室。
云夕眼底多了分柔和,也不再睡觉,出声问到:“在京都生活可还习惯?”
“挺好的,”云遥适应的快,没了刚才的拘谨,说:“就是上次不小心弄碎了你的马车...”
弄碎了啥?韩奇旻瞪大了眼睛,额头上一滴血流到鼻翼,他感到异样,连忙掏出帕子擦拭。
“一辆马车而已,碎了就碎了。”云夕淡淡说。
马车一路驶到护城河前,桥上的百姓连忙散开,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恭送云相进宫,久久不曾起身。
云遥略有些困惑,虽然当朝右相身份极高,但是百姓的反应还是有些不同寻常。
两边的禁卫军不曾上前查看马车,纷纷为其让路。
十几米的城墙内先是一段长长的宽阔走廊,而后驶过伟岸高大,精工细造的锦门,才到达祥瑞殿,也就是皇宫内最大的正殿。
这么远的距离,护城河桥上的百姓也很难看清,但他们依然挤在门口,期盼的向里张望。
祥瑞殿四周站着一排排大臣,绍皇坐在高位,俯视着一切。
侍卫扶着云夕下来,云遥和韩奇旻紧随其后。
韩奇旻抖成个筛子,跟在云夕和云遥后面跪下,吓得浑身没有力气。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坐上云相的马车,他真没想到会一下子怼到皇帝面前,现在后悔是不是来不及了?
当然来不及。
绍皇也没想到云夕会带来两个小年轻,不过他向来纵容云夕,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他看着抖到模糊的韩奇旻,威严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愉悦,像在看一只有趣的小玩物:“爱卿快起身落座,莫要伤到身体。”
云遥连忙跟着云夕起身,走了两步见韩奇旻居然还跪在原地。
她恼火地抱怨了一声,几步冲过去,一脚揣在韩奇旻屁股上,害他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韩奇旻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了过去。
两人像两个小药童,一个站在云夕左后方,一个站在云夕右后方。
富丽堂皇的大殿里,只有两个人坐着,一个是高位之上的绍皇,一个是高位之下的云夕。
云夕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在锦门内坐马车的人。
韩奇旻悄悄揉了揉屁股,壮着胆子,声音极小地说:“陛下好像没让咱俩起来吧?”
“这殿里现在只有陛下和一众大臣。”云遥不看他,发出一阵气音。
“啊?”
云遥甩给他一个看蠢货的眼神,说:“咱俩就是云相腰上的摆件,他起来了,你傻呆呆跪在那里干什么?”
韩奇旻冒了一身冷汗,揉屁股的手动作一顿,一动也不敢动了。
对哦,他难道想让陛下亲口承认云相带了两个不相干的人进来吗?
云夕听到后面的对话,嘴角微微勾起。
高台上的绍皇目光在云遥身上停顿了零点一秒。
云遥一愣,隔得这么远,皇帝应该听不到吧。
第50章 危险
一批侍卫扛着东西,在大殿中心架起高台。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一批仙气飘飘的白衣男子手持木剑来到大殿中央,为首的正是知境和知仙。
仔细一看,每把木剑的剑身都刻着繁复的纹路,且纹路各有不同。
他们围着高台直身站定,目光清冷,衣摆在风中摇曳。
天师沉着脸,被侍卫护送至高台之上。
不同于以往的一袭白衣,他今日手执拂尘,身着黑袍,极厚重,极繁杂。长长的下摆拖至地面,看起来并不方便行走。
黑袍上密布金色的文字,云遥看不懂,应该是某种特殊的经文。
天师站定之后,所有人都一动不动,直视前方,像在等某种重要的时刻。
云遥愣愣地看着他们,实在不觉得他们和那些茅山道士有什么区别。
硬要说的话可能是道具看起来更贵一些。
反观旁边的韩奇旻,一双眼睛虔诚而渴望地盯着天师,仿佛要把自己献祭上去。
云遥嘴角一抽,不知道皇宫外面得挤成什么样子。
突然,一阵钟声不知从何处想起,浑厚绵长,咚咚咚地三下,敲的云遥心头一震。
高台之上的天师动了,他闭上眼睛,一扫拂尘,身体跟着旋转起来,迈着云遥看不懂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