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亲近云遥。
云遥起身,把郁安扶起来,边递给他拐杖边说:“抱歉,有没有受伤?”
“无碍。”郁安恢复了平时冷清的样子。
“那就好,你回去吧,这里我来。”
“嗯。”郁安拄着拐杖回房间了。
云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忽然感受到疼痛,才发现左手手背出了一块儿淤青。
小伤,云遥不甚在意地想着,便继续刷碗,收拾好便回房间睡觉了。
大概是因为没了夜生活,云遥每天都起的倍儿早,她连着送了三天的蘑菇,第四天开始就收钱了。
话是这么说,但云遥每次都不在摊位上看着,经常有人偷奸耍滑,要么少给钱,要么干脆不给钱,甚至还有人放石子。
隔壁摊位的黄婶是个热心肠,经常帮云遥管管摊子,可惜心有余力不足,集市上人潮涌动,她时常顾不过来,等回过神来才发现有人拿石子买蘑菇,可把黄婶气得不行。
这天云遥回来,神色如常地看了一眼摊位,把赚的铜板挑出来,递给了黄婶。
“这是干啥?”黄婶呆呆看了看云遥,双手还在围裙上摩擦。
“当然是黄婶这几天帮我照顾摊子的报酬,不过好像少了点。”说完云遥另一只手掏向口袋,想要拿出一些钱。
“不少的不少的!”黄婶连忙接过,顿时眉开眼笑,还给云遥装了两颗腌白菜。
这天回村之前,云遥在镇上的成衣店买了两套衣服,又去鞋铺买了两双鞋,都是最普通的那种。
回去的路上恰巧撞上斐墨书院放学,一群身着青衿的学子有说有笑地走出来,颇有一种盛世太平的感觉。
云遥下意识脑补郁安没有腿伤,在学院里读书的样子。
那该是多么风姿卓绝。
云遥忽然搓了搓脸,一副懊恼的样子。
又犯花痴了。
第4章 徐子毅
村里拉牛车的陈叔,每天都在村里和镇上拉人,两点一线,时间也很固定。
平时云遥回去的比较晚,连牛车的影子都看不到,所以今天她一看到等在镇子东边的牛车就兴奋地跑过去。
她一双眼睛亮晶晶地望向陈叔,问:“叔,还有位置吗?”
陈叔同情地看着这个可怜的娃,明知道她没钱还是说:“有,快上去吧。”
云遥掏了掏衣里口袋,想掏出三个铜板,但是口袋太满了,铜板都在下面,她好不容易捏到铜板,想掏出来,结果掉了一地银子。
陈叔:...
车上的人:...
云遥先把铜板递给陈叔,才把银子都捡起来揣回口袋。
她把背篓搬到车上,自己轻盈地跳坐上去。
时间一到,牛车动了,云遥坐在边边上,晃着小脚丫,第一次体验坐牛车的感觉。
她自始至终没注意到坐在牛车另一边的云德兴。
晚上云遥拿出一头腌白菜切块儿装盘,黄婶的腌白菜酸辣爽口,配上米饭也是一绝。
不知道是不是云遥的错觉,郁安脸上的肉好像多了一点,看着健康了,也更俊俏了。
天快黑的时候,云遥端着火盆来到郁安的房间,门是开着的,她把火盆放在地上,房间顿时亮堂不少。
郁安还在抄书,他想在天黑前抄完,火光突然照到他昏暗的纸上,他的眼睛一下子舒服了,冰凉的手也暖和起来。
云遥凑到旁边看了一眼,发现这里的字她完全不认识,于是又摇摇头默默走开了。
郁安见她摇摇头,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放慢了笔速,一笔一划起来。
他好想让云遥再来看一次,心里又很纠结,纠结的过于专注,完全没注意到云遥又进来一次。
云遥给自己房间也放了个火盆,倒在床上暖洋洋地睡了一觉。
郁安抄完书,才注意到床边多了一套衣服,是一套加绒的长衫,他拿起衣服,底下还放着一双鞋和一块玉佩。
玉佩是云遥前几天就当回来的,一直忘了还。
为了把它赎回来,云遥几乎花了所有积蓄。
不过那可是郁安饿死都没舍得当的玉佩,云遥怎么可能不管。
郁安眼底闪过一丝不一样的波澜。
隔天云遥是被一声摔门声惊醒的,她以为是云家又来找茬,扛起斧头就冲向门外,一开门却被郁安闪瞎了眼。
一袭白衣的他站在那里,让周围的一切都失了颜色。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说的也不过如此了。
郁安也愣住了,他一是没想到穿堂风的威力这么大,他甚至来不及拉住门,二是没想到云遥会突然冲出来,还扛着一把斧头。
云遥见门口没有别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放下斧子,看了看郁安背上的包袱,问:“你要出门?”
“嗯。”郁安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