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郁安在堂屋搓衣服,她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
说起来她都好久没干活了,自从做了织布机,邻里乡亲时常给她送吃的,家里的活赵小芹也全包了,她直接被迫躺平,脸上都有肉肉了。
另一边,省城教育考试院。
所有考生的试卷都会分批次订在一起,阅卷官看不到名字,且同一张卷至少会批阅两次,非常严格,因此很难被人插手。
唯一能动手的地方就是最后的排名。
天赐静静来到太守府的房梁上,掀开一片瓦,陈太守正提着毛笔写写圈圈。
陈太守显然年纪很大了,两条稀疏的眉毛比冬天的雪还要白,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很多事情都见怪不怪了。
因此当天赐一身黑衣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浑浊的眼睛没有表现出一丝惊讶。
陈太守放下手中毛笔,弓着明显缩水的腰板站起来,明知故问:“不知这位贵客所谓何事?”
天赐不想在这种小事上浪费功夫,他直接掏出一张银票,摆在桌上,说:“有个叫郁安的考生,把他的名字写进榜里,最后一名就行。”
“什么?”陈太守差点以为自己耳背了,他好像听见了“郁安”两个字,他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谁?”
他还特意把耳朵往前凑了凑,确保这次不会再听错。
天赐不耐烦地蹙了蹙眉,重复了一遍郁安的名字。
这下陈太守确定没听错了,他收回自己的想法,这还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他颤颤巍巍地把银票推回去,说:“恕我无能为力,银票你收回去吧。”
天赐闻言,抽出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说:“你怕是活够了。”
陈太守一动不动,虽是怕死,但半个身子已经埋进黄土,脾气也上来了,他冷着脸说:“郁公子是县试案首,不需要你多此一举,别平白坏了读书人的清誉。”
陈太守心里冷哼,连郁公子的水平的不知道,怕买名次是假,坑害是真。
他若收了钱,对方再把此事传出去,不但郁公子被毁了,他也难逃一劫,他的子孙生生世世都不能入朝为官。
第27章 朱大承之死
“这...”天赐愣住了,县试那天他就在暗处,自然看到郁安第一个出来,那么短的时间,怕是连卷都答不完,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成了案首?
他危险地眯了眯眼,剑身更近了一分,在陈太守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他语气充满威胁意味地说:“撒谎的代价是很严重的,你不想家人和你一起丧命吧。”
陈太守疼的哆嗦了一下,没想到一把老骨头了还有这么一劫,他沧桑地说:“是真的,明日张榜,你自然可以看到。”
天赐见他不像说谎,便收回长剑,飞身而去。
隔日一早,乌乌泱泱的人头聚在榜前,紧张兮兮地寻找自己的名字。
天赐一眼看到了榜首龙飞凤舞的两个字:郁安。
他确实小小的吃惊了一把,对于一个穷书生来说,郁安确实是优秀的,但想要配他们相府二小姐,还是万万不够格的。
不管怎么样,目的达到,他也不必多留,飞身而去。
郁安成了案首,他的试卷被贴在外面展示,不少人上前欣赏,全都感慨于他的学识渊博。
刘刺史与顾院长是老相识,他是知道郁安曾经答上来他的题的,如今再次看到他的名字,连连点头,心想着若是有缘,不知能不能见一见这位年轻人。
当时郁安入住的客栈老板得知郁安得了案首,到处和人闲聊,说郁安多么天资卓绝,还说他们客栈就是能给考生带来福气,一时间竟是生意火爆起来。
人群之中,有一个二十几岁的妇人神色焦急地跑到考试院,被官兵一把拦住。
“办公重地女人不得入内。”官兵冷冰冰地说。
妇人被官兵吓了一跳,她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我相公朱大承在这当差,已经半月有余不曾回家,我着实担心,所以过来找他。”
官兵一脸不耐烦,男人丢了还能去哪,准是花天酒地去了,他们正要把她赶走,恰巧八字胡看到这一幕,上前询问情况。
妇人又重复了一便。
八字胡眉头一皱,说:“朱大承自县试那日后,就没再来过了。因他半月不工作,陈太守已经将他除名。”
妇人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哭了起来:“那...我该怎么办啊?”
八字胡此刻也觉得奇怪,他虽然不喜朱大承这个小人,但也不至于看他出事,他捋了捋一撇小胡子,说:“夫人勿急,我与你一同去衙门报案。”
考试院的人丢了可还了得,几乎是顷刻间,一百个捕快便出来,到处搜人,几乎把县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