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顿时站不住脚了,他小心地说:“奴婢愚钝,实在是看不出什么。”
“哦?”绍皇突然抬头:“那我要是硬让你看呢?”
李福牙齿颤了颤,拼命思考绍皇到底想听什么,半晌捋直了舌头说:“奴才以为天师殿威望甚高,此番言论若是传出去必定人心惶惶,若是真的大肆搜寻所谓妖星,绍国怕是会大乱。”
绍皇突然笑了,他语气平淡地说:“那你的意思是天师有心谋反?”
李福扑通一声跪下,膝盖生疼,这一下不是他想跪的,纯粹是腿彻底软了,他颤颤巍巍地说:“奴才不敢,奴才只是...就事论事。”
“好啊,朕就喜欢你这样就事论事的人。”绍皇龙颜大悦,李福也松了口气,不由得感慨皇帝真是喜怒无常啊。
不知不觉到了郁安考试这天。
学子们正在考场外排队等待。每个人心中都多少有点紧张焦虑,除了郁安和徐子毅。
一个是不在乎,一个也是不在乎。
这次考试是院长和诸位夫子一同为学生们组织的县试模拟考试,一切都是按照县试的规矩办,陈夫子正在前面挨个搜身。
学生们都很配合,很快就轮到最后的徐子毅和郁安。
“掏出来吧,我都看到了。”陈夫子义正言辞地说。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徐子毅一愣,乖乖从衣服里掏出两块儿杏仁酥。
陈夫子看着他,没有放行。
徐子毅无奈,又从袖子里甩出两包山楂糕,扒开头发,挑出藏在里面的几颗糖。
徐子毅还在挑糖,总感觉少了一颗,却没发现陈夫子已经怒发冲冠。
他全然丢了夫子形象,发动河东狮吼:“好你个臭小子!我就炸你一下,你给我掏出这么多吃的?”
说完陈夫子掏出教棍,对着徐子毅的屁股就是猛抽一下。
徐子毅疼得哎呦一声,连忙往里跑,仓促间不但甩出了头发里那颗糖,还甩掉一只鞋,鞋里包好的几片猪肉脯也散落出来。
陈夫子顿时怒目圆睁,这下徐子毅鞋也不要了,光着脚就往里跑,那样子活像身后有个恶鬼。
陈夫子叹了口气,按规矩给郁安搜身后放了行,随后一个人蹲在那里收拾地上的猪肉脯。
徐子毅虽然性子顽劣,不守规矩,但心眼正,从不仗势欺人,也不会搬出他爹县太爷的名号,这也让陈夫子能够放心揍他。
进去的学生隔行隔列就坐,每个学生之间都要间隔一米,满满当当用了四个教室。
这次考试只有一套试卷,涵盖了墨义、贴经、策问、诗赋、算法五门科目,用时两个时辰,题目的排版和难度完全按照县试的标准来。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次考试比府试还要难,因为县试和府试的难度差不多,但府试题量大,且分科考试,也就是说县试要用更少的题目来筛选人才,每一道题答不上来对学子都是莫大的打击。
时间一到,四个考场同时发卷,郁安恰巧坐在前面,他翻到最后一面,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压轴题。
见压轴题如此简单,他的笔顿了一下,最终还是落笔着墨,行云流水地写下答案,然后写上名字,表情淡漠地站起来,拄着拐杖往外走。
拐杖落地的声音虽然小,但在同学们的耳中如此清脆,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向郁安,不敢想象他怎么如此轻易就放弃了。
徐子毅给郁安举了个大拇指,心中暗赞。
不愧是和他一起摆烂的好兄弟,说走就走,他要不是早上被他爹威胁了一通,他来都不会来的,可惜现在只能坐在这里,无聊地等待考试结束了。
陈夫子见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郁安吸引,出声提醒:“都别看了,人家都有媳妇了,考不考都行,你们都有钱娶媳妇了?”
学子们迎来当头一棒,纷纷低头专心做题,心里真是欲哭无泪。
第19章 小侯爷
教学楼的大门正对着学院大门,郁安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等在外面的云遥,她正在低头玩雪,用脚把薄薄的雪聚成一小坨。
郁安突然有点心虚,可一旦离开考场就不能再回去作答了,他只好慢吞吞地走到云遥跟前。
云遥确实有点诧异他出来的如此之快,心想试题对他来说是不是太难了,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着说:“恭喜你考完试啦!我发现一家很好吃的阳春面,我们去吃吧。”
“好,”郁安点头。
这家阳春面在一片住宅区前面,地段并不繁华,但客人时常坐的满满当当,好在现在不是饭点,倒是没多少客人。
老板见两人来,立刻忙活起来,做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摆在两人面前。
云遥没动筷子,转头看着郁安吃,他吃的慢条斯理,莫名有种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