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歇斯底里起来，呐喊声震破了整层楼。
洛熙熙等人听到张素素醒来，纷纷起身。
“你醒了？”
张素素猩红着眼，嘴唇颤抖着，一张一合，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你慢点说。”
“我妈呢，她没事吧？”
大家纷纷对视一眼，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可这种行为，已经足以说明结果。
张素素不肯相信，非要亲口听到答案。
她想从床上下来，却发现身体绵软无力，最后，只能任由自己身体，不受控制地从床上滚落下来。
顾不得踉跄着几步，爬向洛熙熙。
“你告诉我，我妈呢！”
洛熙熙平静道：“太平间。”
那是什么地方，不用说。
她愣住了。
失魂落魄的喃喃道：“太平间，怎么可能？
我妈福大命大，那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现在怎么……”
洛熙熙不想说节哀，人死了，没什么可节哀的。
再说节哀，该悲伤还是会悲伤。
旁人是劝不住的，也不用劝，这种痛苦没人能替。
她突然恍惚间想起摄政王李煜。
她当初离开，摄政王李煜应该是平静的。
毕竟，他们连真正的夫妻都算不上。
虽然她是他名正言顺的王妃，可是，二人并没有夫妻之实。
他对外，身子一直都不好，她虽然每晚都宿在他屋内。
但二人没有发生实质性的什么。
一来是怕人怀疑，二来，夫妻之间，须得你情我愿。
她那时候，一心只想攻略他，并不想和他真的那啥，所以，从来不主动提起。
好在摄政王李煜，也并不是什么好色之人。
也从来没有强迫过自己。
洛熙熙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她收回思绪，将张素素拉起来。
张素素的腿发软，恨不得跪在地上。
可是，她还要去见母亲最后一面。
“能扶我过去吗？”
洛熙熙没有犹豫，“好。”
走过转角的时候。
邰楠楠跑了出来，他的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洛熙熙看了眼，不知为何，没有一点怜悯。
邰楠楠将她看了一眼，才拉着张素素的手。
“妈妈，你终于醒了，楠楠担心死你了。”
虽然是男孩子，可眼泪也是说来就来。
张素素心里有些酸涩。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才没能让自己哭出来，不过，她没有力气蹲下去，她只能靠在洛熙熙的身上。
她对于洛熙熙来说，并不算多重。
“楠楠，乖，妈妈去看看外婆，楠楠和妈妈一起去好不好，见外婆……最后一面。”
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平静地说出这几句话。
邰楠楠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很快，便呜咽了起来。
“怎么会……”
张素素拉着小男孩的手，“走吧，我们去见外婆最后一面。”
以后，真的就见不到了，她不想让孩子有遗憾。
张素素似乎没察觉孩子眼神的异常。
洛熙熙却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孩子一闪而过的恐惧。
就算自己的外婆去世了，也不可能是恐惧才对。
她甚至看不到，一丝跟张素素一样的悲伤。
有时候，眼泪是表达不了悲伤的。
悲伤，有时候无需流泪，你就能感受到。
她压下心头的疑虑，看着犹豫的邰楠楠。
直到，邰楠楠鼓足勇气道：“好，我跟妈妈一起。”
他的语气微弱，听起来，真的很伤心。
“洛熙熙，谢谢你送我过来，你就在这里等我吧。”
洛熙熙点了点头。
邰楠楠脚步顿了下，回头瞥了眼洛熙熙。
洛熙熙淡淡的对接他的视线。
邰楠楠眼神闪了闪，立马避开了视线。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没那么心虚。
而刚才，她应该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洛熙熙忘了告诉邰楠楠，小孩子即使心思深沉，有时候也是很难掩饰自己情绪的。
就在刚才，他的一切，她都尽收眼底。
邰楠楠到底在心虚什么？
洛熙熙不得而知，不过，她相信，有些事情，迟早会揭开真面目。
“楠楠，跪下，给外婆嗑三个响头。”
邰楠楠干脆地跪下，嗑了三个响头。
“外婆，都是楠楠不好，楠楠要是看到火苗烧出来了，你就不会……呜呜呜……”
张素素将他拉起来，“好孩子，不怪你，不是你的错，是妈妈不好，都是妈妈，妈妈非要上这个综艺。
要是妈妈不上这个综艺，你外婆也许就不会有事了。”
张素素一直都这么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都是自己为了找那几个孩子，非要上综艺，才让母亲遭此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