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江闰便上街买了文房四宝。顺便在不远处的集市支了一个小摊,画了几幅人像挂出来。
萧怀深谙宣传之道,弄了个木板写上“院首江浦”四个大字放在一边。不一会儿就一群人问上来问东问西。
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满嘴胡说八道连个草稿都不打:“众位,货真价实江浦江院首的画!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告诉亲朋好友!”
最后画也没卖出去几幅,人倒是看了不少。
不知是不是江浦的名头太大,过不了几天,江闰出门采买的时候,竟然在茶馆里听到了以自己为主觉的段子。
段子编的没什么新意,大概就是自己一个痴傻儿突然开启灵智,一跃成为院首,又因为造人陷害无奈辞官之类。
江闰听了一会儿,笑着走开。
不过,可能是段子的作用,自己的画摊突然多了很多人。还都是要自己画肖像画的富商以及官员。
挣钱嘛,江闰来者不拒。纷纷记下长相回去作画。
就这样,冬天来临的时候,江闰已经成了一个小富婆。
她的住处倒是少有人过来,清静得很。不过这一日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一日,江闰手头上的活还没有干完便没有出去摆摊。事实上,现在的江闰并不需要出门摆摊。
江浦的名头在外,江闰每天坐在家里就有人送钱。
这一日,江闰正在吃午饭,小院的门被敲响了。
本来以为又是慕名而来的客人,江闰起身去一开门,呆住了。
“怎么是你?”
第93章
门外之人穿着一身银白色的圆领袍,手里还提着一兜吃食。
正是微服私访的谢照。
“江浦,你这个地方,可真不好找。”
说着,也不管主人家,自顾自跨进门来。环顾一圈发现竟然真的没人:“真的你自己住?”
江闰点点头,等人进了门她发现门边还站着两个侍卫。
她跪下行礼,谢照大剌剌走进屋子里。边走边嘟囔“也真舍得”……
江闰没听清他说什么,跟着到了屋里。
谢照不拿自己当外人,找了个凳子坐下。
他坐下了,主人倒是不敢坐了。没办法的江闰只能站在一边干等着。
“江浦,近一年没见,你好像没什么变化。最近日子还好吧。我一出宫就听见茶馆里有你的评书,特意差人找了过来。”
“就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江闰心想。我过得还不错,真的让您失望了。
腹诽归腹诽,谢照的玩笑真不敢随便开。就门外站那俩,看着也不像吃素的。
见她不回话,谢照开始给自己找话:“现在看来,你们俩闹掰了?”
是了,闹掰了。以后不能给您拿去做人情笼络人了,真是很可惜。
江闰依旧没说话,谢照突然落寞。眼睛看着窗外的景色,有些内疚道:“你是不是在恨我?恨我没有恢复你的身份,恨我拿你钳制萧恒?”
江闰不卑不亢:“草民不敢。”
“呵,你哪里不敢。我看你在心里要骂死我了。江浦,你只要是江浦,你就只能是个男人,就像你现在这样。”
江闰家里虽然没别人,可总有街坊四邻。为了生活方便,她平时都是男装打扮。好在人瘦,看起来就像个营养不良的年轻人。
“可你是个女人,你就不能是江浦。起码不能是画院首席,不能是朝廷命官。光是悠悠众口,就能让你我遗臭百年。毕竟自古以来就是男尊女卑,并没有女子进入朝堂的先例……”
还当他要来干什么原来是来说教。
江闰瞬间没了兴趣,嗯嗯啊啊答应着,半点不走心。
若是以前,自己肯定会暴起,然后与对方好一顿舌战。一直道这人认输为止。
可是现在……
根深蒂固的思想难以改变,更何况是封建帝王——这个最大的既得利益者。
他再过八百辈子都不会明白女子的能力,也学不会尊重人。
说了也是白说,干脆不说。
一通说教完毕,江闰始终低垂着头不说话。谢照被人捧惯了,急需江闰配合他的表演。
“你说对不对?”
江闰:“陛下说得甚是。”
谢照瞬间笑得满脸褶子:“你也觉得应该与萧恒缔结良缘……”
江闰大惊:“皇上,这可不能开玩笑。我们并没有关系。”
原本平静的脸上多了惶恐,身体都开始有些微微发颤。
江闰慌忙反驳:“草民不愿意。皇上,你看……”
说着把自己的伤疤亮了出来。
“草民实在不堪纠缠,以死明志这才逃出生天。希望皇上不要再把草民推入火坑……”
说着跪地不起:“求皇上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