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架不住别人勾起这种回忆,就像一件毛衣。冒出一个细小的线头,一拉整件衣服都纠缠给你看。
不太美好的记忆又被唤醒,江闰鼻头立马一酸。
“我可以离开,我可以走很远。我不要江浦的身份了……我也可以不画画,我可以没有家人。”
“我不想要这么多东西了,我只要一点点就可以……”
一点点可以支撑生活的资产,一点点可以当做事业的爱好,还有一点点自由的小天地。
萧恒抬起手,有些试探性的摸了摸江闰毛茸茸的脑袋。
“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江闰埋在萧恒的肩膀上,热乎乎的眼泪浸润了半边衣领。
蠕动着摇摇头:“我不想这样……呜呜呜……为什么……”
为什么想做一点事情这么难?为什么就离不开别人的掌控?
为什么自己要来到这样一个时空?
“我想回家……我不想待在这里……”
情绪并不会消失,只是积压起来而已。或许是积压太久,今日终于找到一个宣泄的时机,也或许是江闰神智有些不清醒。
嘟嘟囔囔说完着几句话,也不管萧恒再说了什么,只顾自己哭。
哭到最后还浑身颤抖,到最后江闰也没记起来俩人到底说了什么。只记得自己睡过去了,醒来已经半夜。
睁开眼依旧是熟悉的房顶和熟悉的大床,就连熏香的味道都一成不变。
江闰起身,眼睛有点干涩。不过心里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看来情绪宣泄还是很必要的。
彩云和彩月俩人一直在外面候着,此时听到屋里有响动瞬间便进来了。
一个问渴不渴,一个说饿不饿。不一会儿外面便端来了吃食和药碗。
江闰见那药,什么心思都没了。
“我没病了,怎么还在吃药?”
彩云从善如流,一边给她递过去擦脸的帕子一边回答:“前几天的大夫说姑娘你身体虚弱,应该多补补。这几天喝的,都是调理身体安神的药。”
江闰点点头。
怪不得这几天这么爱睡觉。
刚摆好饭,萧恒便从外面过来了。
二人对面坐下,半点不提下午的事情,只是沉默吃饭。
而后一人一碗汤药下肚。
就这样,二人你沉默我也不说话。安安静静过了几天日子。
一直到这一天,别院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江闰这几天迷上了雕刻,原因是前几天来了工匠新做了几件家具。江闰觉得感兴趣,便讨了几块木头拿小刀雕雕刻刻。
心血来潮雕了一只小兔子,爱不释手整日把玩。
吃饭的时候被萧恒看见了,下午便叫人送来不少上好的木料供她雕刻。
江闰也是来者不拒,顺手雕了好几只兔子摆在窗台。
萧恒见了,顺手拿走了几只放在自己书桌上。
江闰想拿回来,又没有胆子。只能默默忍受。
这天,她正在窗户边刻一个小人儿,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人声喧哗。
“外面什么人来了?”
彩云正在一边刺绣,闻言放下东西就要出去看看。
彩月正好端着水果进来,眼神示意她不要多话。
彩月打哈哈道:“或许是来找少卿大人的同僚,最近少卿大人一直在这里住着,有人找过来也说不定。”
江闰兴致缺缺,单纯问一下。就算的不到回应都可以。
哦了一声便很快投入到自己的雕刻事业之中去。
直到横冲直撞的萧怀打断了她的专注和事业。
萧怀这几天过的云里雾里,记忆断层一般。
可是,只要他说起前几天在江家的遭遇,父母都会愤恨的要江府付出代价。
没有一个人跟他解释,到底自己泽呢么回的家?为什么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最重要的是,江浦去哪里了?自己明明是去救江浦的啊!
回去问画院里的同僚,大家也不清楚。而问起赵修缘,他也是一问三不知。
不过,等众人都不在的时候,赵修缘偷偷给了他一个线索。
找二哥。
萧恒受伤,正在别院修养,并不在萧府。于是,萧怀找了个机会偷偷溜出来,来到了别院。
其实萧怀并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知道江浦去了哪里。只是没想到,一进别院的门,众人就像见到了洪水猛兽。
只不过,想拦也拦不住。
萧怀便在别院里横冲直撞,众人也都不敢阻拦。直到看见了屋里的江闰。
“你是……”
江闰放下手里的小刀,有些局促。
“你哥在另外一边……”
萧怀却没有理会这句话:“你是江院首,是吧!”
江闰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直到看到姗姗来迟的萧恒才长舒了一口气。
萧恒头发还湿着,看来刚才是在沐浴才没有及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