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知道自己是女子的情况之下让其进入朝堂,这是欺君的大罪。
就算是江家,也是难以承受的。
江闰想起以前的自己在江家受到的屈辱,还有那个同样可怜的女人……
江浦的母亲。
便觉得心里有一股无名之火在燃烧。
江闰不想让自己过多陷入情绪的枷锁,去想一些于现实生活无益的事情。便终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洗漱睡觉。
第二日,江闰早早醒来。窗外是湛蓝的天空,远处是金碧辉煌的皇宫。
看天气很是晴朗,看来是个好日子。
江闰拿好自己的东西,让老板给自己收拾一下屋子。告诉他今晚自己依旧会回来住之后,便径直向目的地走去。
此时时辰还早,路上除了一些摆摊卖早点的,就是卖菜的。
街市上很多摊位还没有摆出来,街上显得格外清幽。
零星几个行人也是行色匆匆,也有摆摊的女子站在热乎乎的蒸汽后。
江闰买了两个包子,也不顾什么形象边吃边走。简单的豆腐素包,也因为好心情美味无比。
很快,她就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画院。
画院是一座青瓦白墙的建筑。据说是皇帝下江南,特别喜欢水乡的白墙黛瓦。为了给灰扑扑的京城增添一丝诗意,和美感。
谢照真的是一个很注重美感的皇帝,京城的行道树都格外好看。
此时的画院旁,人还很少。
只有一个看门的老翁,坐在画院门口的石狮子旁边打瞌睡。
江闰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把他叫醒。
那老翁还在睡回笼觉,被惊醒有些不耐烦。
“谁叫我?!”
江闰冲他展开一个笑容:“冯叔,是我。我是江浦啊。”
第66章
冯叔是画院的老人了,自从画院开始建造他就在这里。
一开始是给建造画院的民工们做饭,后来是给工匠们做饭。
那时候的冯叔加油老婆孩子,一家三口就住在离画院不远的小巷子里。
因为远房亲戚是工部的小吏,所以得了个这样的活计。冯叔很是珍惜,天台起早贪黑,尽职尽责。
本来美好的生活,却因为一个意外天翻地覆。
工匠们做好了画院的主梁,要选一个黄道吉日上梁。
这是传统,就算平民百姓家里造房子。也要选一个好日子的。
不仅如此,还要放鞭炮,洒铜钱,让周围的邻居们都来沾沾喜气。
那天也是一样,很多人早早就来到了画院。想着来捡点铜钱,热闹开心一下。
冯叔的妻子和儿子自然也来凑热闹,站在人群中笑得开心。
没想到,就在此时,出了意外。大梁上房的时候,出了意外。巨大而沉重的木梁滚落,瞬间就把站在旁边看热闹的百姓擀饺子皮一般碾压了过去。
到底死伤多少,朝廷最终也没有得出结论。只知道那件事之后,工部又重新选了日子,大放鞭炮。等到画院建起来,慢慢的这件事就淡了。
只是,失去了亲人的人,心中永远都有一道巨大的伤疤。经年累月,痕迹渐深。
冯叔自那以后一下子老了二十岁,人也浑浑噩噩起来。很多人劝他再找一个,都被他拒绝了。
后来画院建起来,他便来做门房。
此时,冯叔见了江闰,先是一惊。随后便释然道:“我当是谁,原来又做梦了。江院首,我梦到你好几次了……”
江闰失笑:“冯叔,你看看,我就是江院首。我没死,我回来了。”
冯叔一个激灵站起来,瞌睡虫瞬间跑到九霄云外。
“你真的是江院首?我做梦这么多年,老婆孩子怎么回不来?单单你回来了?”
说着,在自己鸡皮一般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下。
“嘶……真的是江院首!冯叔这辈子,做梦总有实现的一天了!”
说着便拿出丁零当啷的钥匙,给江闰开门。
不过一年多没见,画院大部分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树木比原先丰茂了些,房子看起来比原先破败了些。
江闰做到画院大堂里,里面摆了十多张桌子。是供刚进画院的小官们习作,画画的地方。
等到四品以上,便有自己的房间。
整个画院,只有三人能有此待遇。
一个是院首,还有两个是副院首。
江闰也没去别的地方,就坐在厅里等着。等着画院里的人前来上值。
萧怀今日来的挺早,只因家里气氛实在太差。他一半是为了早点来习作,另一半就是想躲开那个家。
父亲愁眉不展,母亲暗自窃喜。祖母还要派人来,一天三次的问询哥哥的情况。
而母亲见了那个前来问询的婆子,便没有好脸色。还一直说那个婆子要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