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萌见势不妙,急忙过来劝架,“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我娘就是来探亲的。还有啊,刀剑无眼,可别伤了你们自己。”
祁鹤再度看了眼这个一脸委屈的绝色女人,着实是很难将她与传说中的魔教教主联系到一起。
“抱歉,身为器宗弟子,听见魔教教主这四个字就下意识地拔剑了。”
收了剑,祁鹤再度坐回原位,其他人自然以她为首,见她没有继续发难,乖乖回到座位上继续听课了。
半个时辰后,阵道课终于结束,祁鹤见顾渊凝要离开,终于忍不住问出了一个憋了许久的问题:“顾教主,你平日里化烟熏浓妆黑眼线吗?”
顾渊凝脚步顿了一下,望了望窗外的夕阳,深沉开口:“我也有过年少轻狂的时候……”随即腾身而起,翩然离去。
……
今日难得有了阳光,牧离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将屋子里能洗的都洗了,床单、被罩、毯子一件没落下,就连放在柜子中的备用套都被翻出来洗净,一一晾晒在院子中。
季尧从鸿鸣殿回来,看到院中这幅充满生活气息的景象,心头稍稍有了些许地暖意——从始至终她所追求的都是平静恬淡的生活,如今看来,似乎有所接近了。
怀着感慨回到屋内,燃着的炭火为她驱散了一身的寒气,正打算换身衣裳就窝榻上烤火去,却惊讶地发现她的被子、毯子都不见了踪影,榻上、床上都只剩下光秃秃的木板,看着就让人瑟瑟发抖。
……这凄苦的生活谁爱过谁过去,反正她是不想过了。
牧离怀抱着衣物从里间走出来,季尧定睛一看,好家伙,那不是她镜弦上人不久前才给她寄的几条肚兜吗?
牧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淡定自若:“今日阳光不错,我把你屋子收拾了一番,该洗的洗了,这些衣物也得翻出来敞敞,免得闷在柜子里发霉。”
“……火灵蚕丝的也会发霉?”
火灵蚕是一种极为稀有的灵兽,十年一吐丝,它的蚕丝中蕴含着天然的火灵力,但不会伤及人体,是最顶级的丝织品原料,每一件都能卖出天价。
“会的。”关于火灵蚕丝会不会发霉这个问题,牧离直觉是不会的,但此刻肯定不能那么回答。
好在季尧没什么见识,不愿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转而质问:“你把床铺都收了,我今晚睡哪儿?”
“呀,我洗得太认真,忘了这茬。”牧离一拍脑门,显得格外惊讶。
她紧接着换了一副犯了错的小媳妇嘴脸,似是有些慌乱,手指无意识地在肚兜上揪紧,低声道:“要不、要不你回山下的宅子里住,我的床让给你睡。”
“那你呢?”
“我、我睡地上好了。”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几不可闻,委屈巴巴。
季尧万万没想到,随着时间的推移,有长进的不只是牧离的修为,还有不要脸的程度。
牧离见她不为所动,不得不放大招:“我下午回了一趟别苑,特地做了你最爱吃的柚皮红烧肉和孜然小黄鱼,还有松子肉泥酥。”
季尧颇为嘲讽地牵了牵唇角,呵,平日里总说饮食要清淡、忌油腻,可当有预谋的时候,大鱼大肉就来了……偏偏她还不争气地就吃这套。
“去。”季尧一边痛恨自己没骨气,一边拖着牧离就往山下走去,迫不及待了。
顾渊凝从宗学回来,本想叫上季尧去体验器宗饭堂的伙食,却发现房里空无一人,一副被洗劫似的光景,连床被褥都没给她留下,唯有散落在床板上的几条肚兜,格外刺眼。
顾渊凝:“……”牧离那家伙的手段太凶残了。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感到灰心丧气,而是去找了顾萌,有女儿陪着一道吃晚饭,心里舒坦多了——反正牧离体会不到养女儿的乐趣。
“……阿娘,你坏笑什么呢?”顾萌忍不住提醒,她担心其他人见到娘亲这阴险的笑容又会对魔教陷入固有的偏见中。
顾渊凝这才敛了神色,恢复到了惯来的假清高姿态,“对了,你过年要回去吗?两年没回家了,你祖父很想你。”
顾萌纠结地咬着筷子,她也想祖父、想七爷爷了,但陶砚显然是不会跟她一起回无厌宫的,她们正式在一起的第一个春节,不想分居两地。
“罢了,阿娘也不强求你回去,记得定期给你祖父捎封家书就是。”顾渊凝一眼就猜出了她的想法,笑着摇摇头,当年她不也是这样吗?
“那阿娘你什么时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