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离暗道不好,佛稚的鸣叫中声出现梵音,就说明这灵禽即将迎来第一轮的雷劫了,只要安然渡过九次雷劫,佛稚便能化形。若是在其他地方渡劫倒没什么,可千岁峰有毛驴这只远古凶兽在,万一佛稚在渡劫的过程中劫云沾染上了凶兽气息,那雷劫的厉害程度估计能直接将千岁峰移平。
眼下看来,让毛驴离开器宗是行不通的,只能暂时将佛稚带离了。
于是,趁季尧吃饭之际,牧离特意找到了帝昊,说明了原委,并提出由帝昊将佛稚带走,寻个安全的地方渡劫。
帝昊负手而立,狐疑地看着她:“我怎么你是在想方设法地把我弄走呢?这一只手就能捏起的小鸡需要劳驾我这个化境修士吗?”
牧离面不改色道:“尧尧每三日的药膳中少不了佛稚蛋,所以务必有人为佛稚护道,保证它们的安全。”
“……那你自己干嘛不去?”
牧离望着他,目光真诚:“若您会做药膳,我离开一段时日倒无所谓,可您并不会呀,尧尧也只吃得惯我做的。”
帝昊突然有点后悔当年没有在厨道上下苦功夫了。
“当然了,您也可以趁这段时日好好出去走走,看看一千年后的风光如何。”
帝昊思考良久,还是被她说服了,尤其是牧离赞助了他一大笔灵石之后,高高兴兴地带着两只佛稚出门游历了。
将帝昊送走,牧离回到后山,还没踏进院门,就听得季尧的质问:“你把老头忽悠走了就不怕他中途被人拐了?他到底是在地底躺了一千年,与社会脱节久了,比不过那些人的弯弯绕绕,怕是要吃亏。”
牧离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当即传音给业王,让他务必陪他失散多年的姑老爷出去好好游玩。
季尧:“……”她当初果然是瞎了眼,竟然会被这个阴险的女人蛊惑,千年过去,牧离早不再是那个能以暴力解决就不会轻易动用脑力的小丫头了。
就在季尧追悔莫及时,牧离祭出了神剑蚩炎,反手在上面拍了拍,蚩炎瞬间敛去了光华,化作平平无奇的剑,“蚩炎虽改邪归正多年,但当年常欺负你也是事实,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了,要打要骂、要烧要折悉听尊便。”
剑灵将她的话悉数听了去,再想起以前动不动就欺负季尧的事,不禁瑟瑟发抖,只恨自己当年年轻气盛,不曾想如今风水轮流转,被人拿捏得死死的。
季尧摆摆手:“这倒不必,反正我也奈何不了它,况且当年以血祭剑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怪不得它……也怪不得你。”
蚩炎在心底咆哮,别啊,别这么轻易放过它啊,好歹也吐几口口水吧,不然它怎么跟姓牧的交代?回去了还得被□□!
季尧倒是看得开,她当年是存了求死之心的,国破家亡,眼睁睁地看着家人一个个死去,她也因三台、筋脉尽断而失去了报仇的能力,所以在最后跳下绝地前将蚩炎插入自己的心脏,以血祭剑,算是为牧离做的最后一件事。
唉,可惜了,那样都没死成。
极炎深渊中竟藏着一处远古传送阵,她好死不死地落在传送阵上,被送到了鹤云山山巅,她的伤、她的身体连带着魂都被鹤云山的极寒之气封冻了起来。后来出洞玩耍的狗子将她拖了回去,在狗子和毛驴的照顾下,她捡回了一条命,冰封千年。
念及此,她低头看了看正在打盹的狗子,万分好奇这家伙的来历。
“我隐约记得当年小黄在我心口的伤处舔了舔,伤口没几天就痊愈了,你可知道什么远古凶兽的口水有着极强治愈能力?”
季尧随口问了一句,不曾想牧离的气势陡然凌厉起来,隔了半米远她都能察觉到如岩浆般涌动的高温。
“你的意思是它舔了你的胸?”牧离说得咬牙切齿,深邃的眸子早就被雷火覆没,跳动的雷火恨不得将小黄吞噬。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当时是隔着衣服的,还有为什么你要用这么一种诡异的表述?”搞得她好像被小黄轻薄了似的。
大概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牧离一时间将远古凶兽名录忘了个干净,回答不出季尧的提问。
季尧失望地摇摇头,撇下她去往经堂,刚走没几步,忽又担心她对小黄下黑手,于是折返将狗子抱走了。
图松已经离开经堂去了锻堂担任主管,接替他的是周舟,周舟以优异的成绩从宗学结业,被派遣到了经堂任职。
今日来借阅的人不多,季尧放开灵识探去,偌大的一楼除了周舟和她,也就只有一个祁鹤了。不过祁鹤似乎并不是来看书的,从她与周舟亲密勾在一起的指尖就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