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犀月面上流露出失望之色,叹了一口气:“唉,我还想找找大陈开国那段时间的史料记载呢,正史或者野史,只要能佐证护国殿下渣的都行。”
宁蒙:“……我能不能冒昧地问一下你为何想要证明护国殿下很渣?”
顾犀月瞅了瞅他,见他不似奸邪之人,又与季尧是师徒关系,便随手扔了个结界,与他说了缘由。
宁蒙在听到她说要从渣女护国殿下手中拯救失足器宗老祖时,神情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据我所知,护国殿下曾经成过婚,妻子早逝,你师尊要嫁过去,说好听点是续弦,说难听点就是填房了,万一哪天护国殿下仙逝了在墓碑上刻字她还排不到第一位呢!”
宁蒙惭愧极了,他作为亲徒弟都没人小姑娘想得长远。不过顾犀月的话他并未当真,孩子气罢了,他只是笑着摇摇头,指了史书放置的区域,离开了。
“哎,你就这样走了?你还管不管你师……”
顾犀月话还未说完,便被不知从哪窜出来的顾萌捂住了嘴:“小祖宗哎,牧离刚刚回宗门了,你再说小心她揍你。”
顾犀月暗恨地咬咬牙,心中信念越发坚定了——就算护国殿下恶名远播也阻挡不了她拯救失足季尧的大业!
顾萌是参加完长老会再转道来经堂抓人的。长老会上,对尹长老关于聘礼的咨询她一个字也不肯透露,只说自己记性差搞忘了。笑话,她没搞破坏都算良心发现了,怎么可能还帮季尧提供聘礼礼单作参考?
尹长老无奈之下只得在会后拍拍陶砚的肩,语重心长地说:“阿砚啊,你无论如何也要从顾长老口中套出礼单详情来,你师祖的幸福可就全靠你了。”
突然被委以重任的陶砚漠然摇头:“我拒绝。”
她今日前来只不过是想为师尊探听一下长老会都商讨了些什么,不代表她也支持这门亲事,一想到顾萌说的那些往事,她宁愿师祖选择魔教教主。
尹长老望着她决绝的背影,惆怅地想: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叛逆的吗?
……
聘礼之事好几日都没有定论,长老会开了一轮又一轮,季尧还是处在一片迷茫之中。
最后是季禹看不下去了,扭捏半天从须弥戒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泛黄纸张,“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惊得季尧往后缩了缩,被牧离趁机揽在了怀里。
“给,这是我当年亲自拟定的聘礼礼单,你们拿去参考。”
季尧看了他一眼,迟疑着问道:“你不是没成过婚吗?怎么会有聘礼?”
听她这么一问,季禹又忍不住回想起那段往事,他忧郁地叹了口气,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季尧:“……”
待季禹离开后,牧离贴心地替她解了惑。
当年蒙州易家的家主看好季禹,便托人到昭宁公主府说亲,想要将自家的二女儿嫁给他。护国殿下见过那位易家二小姐,品行样貌都是上乘,所以也同意了这门亲事。只是那易姑娘有个特殊的爱好,时不时地就跑到公主府找季禹掰手腕,屡战屡胜,且有一次力道没掌握好,把季禹的手给掰折了,养了数月才养好。”
季禹怀疑易棉棉压根儿不想嫁,专门来找茬的,试图通过掰手腕让他知难而退,于是被怒火冲昏头脑的他伙同几个纨绔好友,在一处小巷子里套麻袋把易棉棉给偷袭了。不过当时战况挺惨烈的,易棉棉作为年轻一代的顶尖高手,就算顶着个麻袋也把他们几个纨绔给揍得浑身是伤,季禹更是在床上躺了半年,两人就此结下梁子。
“……那这个跟季禹准备聘礼有什么关系呢?”季尧将纸张在桌面上摊平,见上面还是手写的笔迹,字迹工整,可见当时还是用了一番心的。
牧离俯下身,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右手则伸到桌上将纸张捋了捋,一副想要一起阅览的模样。
季尧察觉到近在咫尺的温热气息,耳廓不禁红了起来。
牧离似乎察觉到她的紧张,偏了偏头,嘴唇不经意在她发红的耳廓上划过,随后轻声道:“季禹爷爷一开始是对易姑娘有意的,所以认真地准备了这张礼单,只是后来二人因误会渐行渐远,便将这纸张压箱底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每一个字都像是抵在耳畔一般,说话间吐露的气息扑在季尧的耳侧,让那原本只是微微泛红的耳垂瞬间变得通红。
季尧两颊发烫,但还是故作镇定:“我觉得你这样看会很累,要不要换个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