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即刻去办。”冯先生应了一声,甚至还想斗胆问一句要不要再送个顶级的炼器宗师过来,他横竖都觉得这出自季姑娘之手的棍子怕是打不了几下就得折了,提前让人抢救一下也免得殿下打架时尴尬不是?
季尧从锻堂回来了,她刚褪下披风,手中就被牧离塞了个手炉,暖暖的。
风雪越来越大,冯先生也不着急离开,与季尧打了招呼之后,他便将帝宣要重修玉牒之事当闲话与她说了。
“不是吧不是吧,这年头还有人重男轻女的呀,难不成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季尧听罢,显得极为震惊,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思想这般落后。
冯先生:“嘿,还真有皇位要继承,我说的就是牧家的那位小皇帝。”
季尧:“……”行吧,终究是她见的世面太少了。
……
业王得了吩咐,立马联合牧家几位德高望重的老祖宗联名上书,反对玉牒重修之事,让皇帝的计划暂时受阻。
“牧承琇那老东西,仗着自己辈分高竟敢与朕作对,真是不知死活。”虽然早已预料到了今日的局面,但帝宣依然被气得够呛。下朝之后,他面色难看地回到勤政殿,砸了几方珍贵砚台也难以消气。
“速去请国师来见朕。”帝宣心烦意乱,大吼着吩咐宫人。
不多时,宫人回来复命,哭丧着脸说:“国师说……说天寒地冻的她不想出门。”
帝宣眼神阴翳地盯着他,仿佛下一瞬就要扼断他的咽喉。
宫人又拿出一张草纸,战战兢兢地递上:“但国师写了亲笔信,让奴才呈与陛下。”
帝宣:“……”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要不是在昭宁眼皮子底下培植亲信太难了,他都想一把拍死这狗奴才。
帝宣接过那张巴掌大小的暗黄褪色纸张,心情格外复杂,这难不成是国师随手从哪本废书上撕下来的一角?
摊开黄纸,只见上面并无过多赘语,仅仅一个“废”字,便点到了帝宣的心坎里。
帝宣笑着将黄纸揉碎,再凝出一把火将之燃烬:“传丞相觐见。”
要废除一位王爷并非易事,尤其是业王作为第三代皇室,在皇族中的辈分仅次于护国殿下,且护国殿下对业王一脉颇为照拂,若非业王生母犯下滔天大罪,这皇帝的位置怕是早就给了他。
但正因为他的生母有罪,便为帝宣提供了一个完美的削爵理由。
业王生母陆心盈,昭明太子侧妃,也是前朝镇国将军陆冕之女,是数千年来唯一在符道上达到化境的修士。高祖惜才,在登极后免了她的死罪,并赐与昭明太子作侧妃。
陆心盈在东宫蛰伏数十年,先后生下一女一子。她在这几十年里,一心研究符道,不问世事,为牧家提供各种高阶符箓。就在旁人都要忘掉她前朝余孽的身份时,她终于突破了化境,并且吞下了所制的第一张化境符箓,于宫宴上自爆。
昭明太子当场身亡,高祖也身受重伤,在苟延残喘几年后驾崩,太子嫡长子牧承璋继位。
牧氏一族在那场宫宴中死伤惨重,高祖众多子女中只有闭关冲击化境的牧离幸存下来,至于孙辈,仅少数几人安然无恙。看着一朝凋敝的牧家,纵使陆心盈犯下滔天之罪,高祖也心软地没有牵连当时尚且是婴儿的牧承琇。
只是,业王的身份并不能掩盖他是罪人之子的事实,这么多年来没有哪位帝王敢旧事重提,无非是怕护国殿下怪罪罢了。
帝宣并不担心,有国师在,护国殿下也没那么可怕了。
在他心目中,铸成了龙身的国师才是当世最强大的修士,毕竟龙族是从古至今最强大的种族。
“阿嚏!”坐在房顶观赏雪景的国师重重打了个喷嚏,她抬手揉了揉鼻子,心想怕不是有人在骂她?
这般想着,她恰巧对上了下方众妖关切的眼神。
“陛下!保重龙体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口吐人言,见国师打喷嚏,它急忙窜上房顶,想要用自己娇小的身子温暖陛下的身心。
国师嫌弃地推开它,威胁道:“再贴过来信不信我马上去宗总协举报你们?”
白猫仿佛受到了暴击,嘤嘤地哭了起来:“陛下,臣只是担心您的身子,您要是生病了臣如何向几位妖祖交代啊!”
国师嘴角抽了两下:“你见过冰龙王患伤风感冒的?”
白猫小声嘀咕:“就是因为没见过才担心嘛。”
国师:“……”算了,还是直接去举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