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起头,咕咚咕咚的喝了半瓶子下去。
郑龙又凑过来,“你知道那个吗?头发一绑,唢呐上场。”
米来挑眉问他:“啥?”
“说你啊,多帅啊。”
米来没理他。
她猜想,大概这句话是老刘帮她编的人设故事。
人物立体,结果分明。
传播效果也不错。
郑龙铺垫了半天,最后还是问出了口:“那个,小路,交男朋友了吗?”
米来立刻摔了手里的水瓶子。
那水瓶没带盖儿,剩下的半瓶水全洒在了地上。
郑龙小心的抬起眼觑她,“怎,怎么了?”
米来高高的扬着半边眉毛歪头看他。
郑龙自己捡了水瓶,不住的向她道歉,“我错了,我就问问,又不是真打她主意。”
“我真错了。”郑龙见她表情没变化,又补了一句。
米来这才放下眉毛,轻轻笑了一声。
「位高权重」的就是有这点隐性福利,不高兴了吊个脸子,身边的人会为她的情绪买单。
小智不怕她,喝了水用脚踢她的小腿,“怎么回事?咱们两个年轻力壮的还没打过黑哥这老家伙?”
被称为老家伙的黑哥翘起一边嘴唇,“不服是不是?那就再来一场。”
米来手搭在自己的腿上起身,“来就来,还怕了你不成?”
赌注重新下。
米来向来不参与这事。
下了场就只管盯着球,哨响的同时,她扔出了手里的球,直接躺在了球场上。
球在篮筐里转了转,结果没进,小智又接过来补了一个。
黑哥指他:“这个不算奥。”
米来躺在地上乐的嘎嘎的。
从地上起身,套回那件儿脏兮兮的白衬衫时,黑哥拍了一下她:“被忘了把巧克力给小路。”
米来撇嘴:“你怎么不自己给?”
“她也不来啊!”黑哥愤愤不平。
米来眯起眼瞧他,“你该不会是老树开花,要吃嫩草吧?”
黑哥揪着她还未穿好的白衬衫,很是凶残的给了她两下,“我就是单纯喜欢漂亮女儿,这不是连媳妇儿都没有呢嘛?你怎么这么龌蹉猥琐?小路瞎了眼和你玩儿。”
米来嘴里重复了一遍这句话:“是瞎了眼了。”
黑哥收起手,问她:“怎么?你们俩吵架了?”
“没。”米来摇头,把自己身上的衬衫扣子全系上了,“我俩好着呢,保准把你这东西亲手送到她手掌心。”
黑哥抬起腿,欲踹她。
米来反应迅速的躲了,“踢不着,气死你。”
小智一手拉她的胳膊,一手去推黑哥跟过来的肩膀,“好了好了,让小的看热闹。”
米来听了这话,立刻端起来。
她人模狗样的又接受了一遍注目礼,才走到小智的狂野大摩托边。
小智上车之前回头问她:“和小路吵架了心里不痛快?想不想喝点儿?”
米来眼珠子一转,“行啊。”
当年两个最小的,在强仔修车行被一众大哥们看着管着的小滑头,也渐渐长大成了各自领域的领头羊。
小智还是带她去了他们都熟悉的大筋皮子。
老板娘刚一见到米来那被晒得黢黑的脸,赶紧擦了手,「哎呦哎呦」的叫着去摸她的脸。
“怎么弄的啊这是?诶呦,这孩子原来多白净呢?诶呦诶呦。”
遗憾程度丝毫不亚于生意爆火,料却没备齐。
小智点了串,米来要了酒。
等老板娘一离开,米来问他:“怎么不见老板?”
“李叔去年中风了,婶子就不让他来了。”
米来深深叹了口气。
世人皆苦。
倒显得依旧心怀善意的婶子,灵魂更加可贵。
她又出去叫了服务员,“你们今天剩的所有串儿都给我烤了吧。然后把串帮我送到城北那家北苑KTV,一会儿一起算钱。”
婶子向来是体面人。
没有平白的拿钱砸人勤劳双手的理。
所以她得花钱花在勤劳上。
婶子在炉子边听说了这事儿,进来送串的时候掐着腰质问米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李叔干不了,你婶子还能干呢,倒也不用你们这些小的来逞能。”
米来扔了菜单,仰头陪笑:“婶子说的哪里话,你们剩的都不知道够不够我那群崽子吃的。要是不够,我还得出门再给带回去两盆小龙虾呢,您属实是想多了。”
婶子这才收起掐腰的手,“害。是婶子误会了,”她转身去柜台拿了一瓶小白干儿,进包厢对着米来就咕咚咕咚的喝了,“算婶子给你赔不是了。”
米来点头,“那我陪您一个。”
她也倒了满满一大杯的白酒,跟着婶子喝了。
等婶子一离开包厢,米来立刻捂着嘴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