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来给周州指:“她平时在学校里就这样?”
“哪样?”周州放下装花瓣的塑料口袋, 探过头来看了一眼小电视。
“不然呢?神仙就是神仙,什么时候都这么严于律己,看看, 比我上小学一年级争小红花时坐的还直。”
米来笑着摇头,“她装呢,她哪是这样的人?”
“装?”周州摇头, “那可能和你是装的,她平时大多数时间都这样, 不苟言笑。”
米来皱眉,忽的转头看向周州,把周州吓了一大跳。
如果像周州所说, 那有没有可能是她的病根本就没有好转,和她在一起的所有开心都是路婳浓装的呢?
米来焦躁的踱步,她想现在就下去检查路婳浓的胳膊。
理智却让她留在了调度室。
不急于一时,晚上再看也是一样的。
万一逼得她发病,一会儿的誓师就没办法弄了。
周州检查完了花瓣, 坐在米来对面问她:“你现在挺好的啊?”
米来抱臂, 头靠在墙上朝她笑:“我你还不知道?就像那路边的野草, 在哪儿都能活得好好的。”
周州看她,“我其实前几天去看你奶奶了,小老太太现在瘦的干巴巴的,看着都让人心疼。强舅在那儿照顾着呢,一口一个妈的叫。
老太太还说了,你为了多赚点儿钱去外地了,辛苦着呢,让我没事儿多给你打打电话多关心关心你。”
米来唉声叹气的答:“今年过年,我回去看老太太。你来不来啊?”
周州朝她扬下巴:“求我。”
“害,幼稚死了。求你,行了吧?”米来伸出脚把身边的花瓣袋子踢到了一起,笑着问她。
米来常年不怎么响的企鹅,突然响了两声。
她以为是路婳浓无聊了找她说话,遂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我知道路婳浓的秘密,你现在一个人来老教学楼的天台找我。】来自韩不凡。
她挺久没出现,导致米来快要忘了这个人。
一看那找人去的拙劣手法,倒叫米来真的产生了几分好奇。
路婳浓的秘密,是什么?
还有韩不凡这么上得去老教学楼的天台。
她起身,对周州指了指脚边的花瓣袋,“我出去办个事,要是路婳浓讲完了我还没回来,你就和小白帮我放了吧。”
周州伸出手拽她的手腕:“这种露脸的时候你还办什么事?”
米来笑,“真有事儿,啊,麻烦你了。”
说完,她就晃着身子走了。
穿着德育校服,又有高一的小男孩撩她,她稍微能放开一点儿了。
出了大礼堂迎面而来的就是刺眼的阳光。
天头是越来越热了。
她垂着头将自己的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臂中间,抄近路去了老教学楼。
上去之前,在老教学楼楼底走了一圈儿,之后「登登登」的快步跑上去。
楼道还是一如既往地霉味儿,连墙体看着都比从前更破了。
手推开那铁门之前,轻轻晃了晃。
打开铁门,韩不凡正一个人安静的坐着。
见到她来,眼神里立刻迸出奇异的光彩。
米来以为自己是什么大明星,这种狂热眼神一般不都出现在粉丝眼里吗?
韩不凡跑过来拉她的袖子,她小声的说:“我在德育等了你好久,你终于来了。”
米来往后撤了一步,随手拿了把路婳浓亲自涂的彩色破凳子,坐下后仰头问她:“你想说什么,直说。”
韩不凡坐回她刚刚坐的位置。
很平静的问米来:“你和路婳浓在一起了吧?”
“嗯。”米来丝毫没想瞒,这人有点儿奇怪,不如痛快地承认,看她要做什么。
“你知道她有精神疾病吗?她哥也有,可能是家族遗传。”
米来眯起眼,看向韩不凡:“你在哪儿听说的?”
“最近大家都在传。”
米来晃了晃脖子,问韩不凡:“你介意我现在打个电话吗?”
韩不凡摇头:“但你不能走。”
米来亲手拨了刘都安的电话,“老刘,你帮我查个人,他叫任垚,德育上的高中,现在应该上大一。”
“好的,米队。”刘都安也不是什么话多的人,听见了就着手去办。
电话挂断之后,米来给路婳浓发微信:【加油!】
路婳浓秒回她:【你看不到我今天多漂亮,真是可惜了。】后边接了一个超可爱的肥兔子正蹦蹦跳跳着搔首弄姿。
米来对着屏幕笑了一下。
要不是她刚刚在调度室观察了好半天,差点就要信了路婳浓这欢快的语气。
韩不凡却突然拍了下她身边的桌子,“米来!”
米来转头看她:“怎么了?”
“你别太陷进去了,总有一天,她会露出她的真面目,你照顾不了精神病患者的。”韩不凡瞪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