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来抬眉,“这话是几个意思?我有点儿听不懂了。”
戴南带着嫌恶在一边接话:“王天儿这老色鬼最爱撩拨丽姐,当年还花大价钱挖过她,丽姐没去。”
米来点头,手里的棒球棍儿抬起,轻轻碰了碰那领班儿的太阳穴,“我看你们这场子也快散了,把压轴的节目砍了,咱们消停的坐下聊聊。”
领班儿眯起眼睛看米来,从上到下的看,转身见戴南都没说什么,立刻脸朝戴南问了一嘴:“这位是?”
“哦,我现在管豪庭的北院儿,”米来轻轻推了一下欲上前的戴南,自己站在那领班儿面前快速的舔了下自己的嘴唇,她接着说:“我姓米,以后豪庭也归我管。”
那领班儿像听了什么大笑话,胳膊肘去拐戴南:“南哥,你们小刀儿哥走了,豪庭现在就这个档次了?这怎么看,不都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米来不恼,扒着栏杆儿低头看了一眼陆陆续续往出走的消费者。
戴南还是那副低眉顺目的恭顺模样。他见米来没开口,自己则是紧退到米来身后。
等人散的差不多了,米来不客气地抓着那领班儿滑稽的领结问:“你们天儿哥呢?出了事儿他不来?就留你一个?”
那领班儿的还是好声好气的手搭在米来的手腕上,“妹妹,您就别装凶了,哥哥看着累。您就说,您要干嘛不就完了?”
米来笑。
她抬起手看了眼自己的手掌,白天被冰冷的江水泡过,也被粗糙的沙砾磨过。
此刻,她抿紧了双唇,用尽全力将手掌糊在了那领班儿的右脸上。
霎时就见了血。
米来心里略微放宽了点儿心,抬起刚打人的手,手指轻轻晃了晃,身后的人就一拥而上。
小亮刚要抬起手里的棒球棒,米来拽了一下他,“看着点儿,别傻呵呵的往上冲,先学学经验。”
戴南回头看了一眼,对米来指:“小米总,上人儿了。”
米来屁ꔷ股挨在二楼的铁艺栏杆上,不在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哟,桌椅板凳都上阵了,凤景还瞧不起我这小丫头儿,你们这也不过如此嘛。”
她快走几步站在上二楼必经的楼道口,转了转手腕,长腿一迈,就把第一个冲上来的人一脚踹了下去。
外面有警笛声音传来。
即使米来知道自己是卧底,但刚刚做了坏事儿还是惶惶着感到害怕。
她站在楼道口转了转脖子,手抵在最先上来人的双肩,说一个字往前走一步,直把那人死死堵在楼梯口。
“你,们,想,进去?还,不跑?”
来人被外头的警铃吓唬住了,扔了手里的东西,开始挤着往后门跑。
米来笑着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把腕间当手链戴着的路婳浓头绳叼在牙齿上,边不紧不慢的下楼梯,边利索的用头绳绑好了自己的头发。
等她和小亮戴南走到一楼的时候,她用小亮手里的棒球棍儿敲了敲铁栏杆,“诶,跑了。后门儿,跟着他们。”
刚还自称哥哥的领班儿,满脸的血,垂着头,跑得比谁都快。
等人都鱼贯而出的从后门走了之后,她猫着腰观察了下后院儿。
人都安安全全的从后院儿跑出去了,米来猜,警察应该在后院儿外围布了局。
前面肯定走不了,警车就在外面响呢。
接下来就是考验演技的时候了。
米来一左一右的拽小亮和戴南,“趁着现在外头乱,谁也别管谁,跳了墙就往死里跑,北院儿见。”
果然刚到墙根儿处,就听到外头丁郎乓啷的声音。
米来轻轻跳了一下,以前的脚感还在,手扒着带玻璃碴子的墙顶,忍着痛把自己的身体悠出了墙。
她选的这边儿,玻璃碴子最多,导致警察这边的人也迂回着去人多的地方堵人。
到底凭她自己溜了出去。
等她趁着天黑安全的贴着墙根儿溜出去时,才后知后觉的担忧自己会不会因为流血过多而亡。
用来包手的打底白T恤,早就染了个彻彻底底的红。
她凭着记忆,硬生生的走回了北苑。
北苑灯还亮着,她费劲的用腰背顶开门,阿丽笑着迎了上来。
大红的嘴唇打眼儿,她给她指沙发,“快吧。”又用手指碰了碰她包着手的打底T恤,“拿出来,药都准备好了。”
米来仰头问:“怎么就南哥在?小亮呢?”
戴南从自己吐出的烟雾里抬起头,向楼上扬了下下巴,“让电棍电了几下,不行了,我趁乱把他捎回来的。”
米来坐在沙发的把手上,挑着眉问戴南:“那你怎么样啊?”
戴南笑,“小意思,自己开车回来的。”
阿丽准备好了镊子和棉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