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郭牧请出一位位人证,包括受了胁迫的梅姨,见过袁缤与“葛誉”的拂烟楼常客,城门守卫,以及其他相关人等,并逐一向百姓展示证据,包括猪头套、验尸簿、凶器屠刀钝刀等。以此证明公堂无虚。
最后待凶犯三人皆画完堂押,郭牧宣读大理寺卿所拟定的判决,所判之人包括死者葛誉和老臭,无一不是最重,叫人心情复杂。
畅快于恶终有恶报,惋惜于受害者终死于仇怨。
“诸父老,本案能破,功劳不在平衙或牧身上,更不在与葛誉之流狼狈为奸的刑部,而是大理寺,以及因拔除官闾而获罪下狱的大理寺卿。
或许诸父老不了解官闾,但请相信,那是比拂烟楼还要污黑百倍之地,如罗淑姑娘此般遭遇之人在官闾比比皆是。
还请诸位放下对大理寺卿的成见,仔细回想,大理寺狠厉之手段可有施加于无辜之人身上?可曾放过一个恶人?大理寺卿虽非大善人,却毫无疑问是北秦法之化身,是惩恶之人。如今惩恶之人哪怕被打入天牢,也要委托牧将北秦之法贯彻到底。莫不敬乎?”
一番肺腑之言后,郭牧扭头看向鲁大人。
但见惊堂木一打——
“结案。”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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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案子虽在平衙结, 但事情并未结束。此案因影响颇大,必是要经过大理寺与刑部覆核,直至上达圣前, 由秦帝亲自下判决书, 如此才算正式结案。
当然,之后的事不论平衙还是郭牧皆是参与不得, 郭牧唯一能做的仅是在罗梁被扭送刑部关押前, 让他能好过一些。
郭牧的书房内,罗梁坐在椅子上喝茶, 难得不疯,整个人平静极了, 好似宁和乡间坐着摇椅优哉游哉的老翁。可惜他再无法变老,也无法到那宁和的乡间去。
坐在他对面的郭牧不由得叹息一声。忽然,他想起一件事,纵然已知道答案,但还是问了一句。
“效秦(罗梁之字), 你可曾害过无辜之人?”他所指乃是帮罗梁送金买通刑部的乞丐小虎。
罗梁阖着双目,一脸惬意,语气倒很是认真:“罗某即使再不堪也不会对无辜之人下手, 同样不无辜的人罗某也绝不会放过。”
即是说小虎并非他所杀。郭牧是信的,依据就是罗梁并未对梅姨的女儿怎么样, 他仅是以梅姨的名义给了她女儿养父母一笔钱, 让他们搬去秦京周边的小县城居住, 那笔钱足够他们养活梅姨女儿长大成人。可见罗梁确实不会殃及无辜, 而梅姨, 说实话, 郭牧觉得她恐是活不成。
不知是否察觉到郭牧所想, 罗梁问了他一个问题。
“郭大人,你觉得那些助纣为虐之人可恕否?”
郭牧仔细思之,半晌回答:“以牧之见,恕之与否不在执法者,亦不在复仇者,而在于受害者。倘若受害者已亡,那么恕之与否就在于无情之法,我等所为不过求自己心安罢了。”
“哈哈。”罗梁轻笑,笑容干净,他道,“郭大人之见甚是有趣,亦有理,复仇之人所作所为兴许真不过是为了求一个心安理得。”
并未多加感慨,他又好奇一问:“郭大人可与大理寺卿相熟?”
此问令郭牧略感诧异,不过依然实话实说:“老实说不算熟,只是牧与大理寺卿许为同道,又或可互相利用,是以显得有几分交情。”
“你倒是够实诚。也罢,左右罗某仅治贤一人可委托。”
郭牧微讶,这还是罗梁第一次以表字称呼于他,他一时未能反应。待觉察罗梁目光飘来,他才忙言:“委托何事?”
但见罗梁抬目,目光似穿透这小小方寸之地,看向远方,声音有些悠扬。
“劳烦帮我一问,倘若来日有一天,法能渡人,这世间是否可少一些……如罗某这般舍生赴死之人。”
默然一息,郭牧郑重应之:“好。”
*
拂烟楼无头尸案结的甚是迅速,约莫是那日不论罗梁还是郭牧皆将脏水泼给刑部,向来欺软怕硬的刑部不得不拒了安国公的请求,将平衙,或者说大理寺的初判直接呈上,否则一旦遭百姓唾弃,刑部怕是再也抗衡不得大理寺。
秦帝毫不迟疑,维持大理寺初判,把安国公得罪死。由此相党得知秦帝八成已知晓金山所在,故而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对付安国公。
安国公当然有所察觉,他不得不倒戈相党,哪怕知道相党随时会将他抛弃,暂且收留他不过是想从他这儿套出金山的情报。可他别无选择,只得先找一个靠山顶着,然后先所有人一步找到并把控金山,唯有如此才能翻盘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