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37)

如若能突出檀香的存在,想来周霖定能明白我欲传达之意。以及,我需让玲珑意识到谋划有变,必须留下一件身上之物,且不能让敌人有所觉察。

细思三息,王□想到了梅花钗,恰好可以之当作武器反击,自然地揪掉假梅花。院中有棵梅花树,只要故作逃跑,跑到那里将假梅花扔下再稍稍踢土掩埋便是,装作摔倒也未尝不可。

那么如何偷袭敌人才能得手?必须是敌人最无防备之时。何时最无防备?最有防备,不,防备成功之后。

于假善喜而言,为我松绑之时即是最为防备之际,他会先去掉我手上的束缚,接着是脚,最后是割断上身的绳子。

他会站在我的背后,儆戒我逃跑,我难以反击。我需要让他站到我的侧面,不,他站在我身后也无碍,只要能够转身袭击他。

我还要让他知道我在想办法摆脱束缚,使之戒备又不出其所料。

然后我要在他割断捆椅之绳,即是他最为防备的时候,踹他一脚来声东击西,同时迅速拔下梅花钗,刺入他的手臂或后背,并趁机揪下假梅花,逃跑。

至于他在背后该如何偷袭,不难,只要……

王□心一横,猛地歪身蹬地,左侧着地,煞疼,并伴随些许眩晕之感。选择左侧着地是因为梅花钗尖端向右,借全身之力翻身后即转变为可持一端在上,她需要用左手拔出梅花钗偷袭敌人。

紧接着,她将被绳子连带衣摆捆了好几圈的双腿曲至胸前,猛踹椅座,一下,两下,三下……踹得整个人上移,甚至再来几下她就能与椅子分开。

可惜响动引来假善喜,假善喜一身血腥气,俨然刚杀完人,不过衣裳倒是干净,想来是换过。他见王□狼狈地倒在地上挣扎,不禁发出一声嗤笑。

“公主还真是精力充沛,只可惜洒家不会给您逃跑的机会,公主还是死心吧。”他依旧用善喜的声音说话。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逃跑”与“死心”,假善喜默认她会活着,即没有杀意,否则他该是说“可惜你死定了,别再枉费力气挣扎了”。

再基于方才之析,王□几乎可以肯定幕后黑手不希望她死,或者不希望她现在死,这点兴许可以加以利用。

思索间,假善喜已经靠近,他手上的短刀没有擦干净,残留着些许血渍。

“公主殿下,您最好老实些,洒家手里的刀可不长眼。”

虽然假善喜可能知晓她的真面目,但王□还是表现出惊恐与胆怯,凝视着他,留意他面上每一分神情。

结果出乎意料,假善喜面上只有轻蔑和得意,并无看穿她伪装的嘲讽之意。莫非他并不知晓她在扮猪吃虎,亦或是他也在伪装?

不待多疑,假善喜已是按照王□的设想,没有将她扶起,而是在她背面半蹲下来,用短刀割开她手上的绳子,再绕前割断她脚上的绳子,最后回到她背后慢悠悠地割绑着椅背的绳子。他边割边笑,仿佛看穿了王□的心思。

王□没有歪头看他,而是盯着前方,额上逐渐冒出冷汗。

不可谓不煎熬。

终于,绳子断了,在这一刹那,王□奋力翻身,双腿并拢,猛踹向假善喜左侧腹,同时左手拔下梅花钗刺向其右臂。不出所料这一踹被他侧身右挪躲开,正正好好落至这一刺的范围。

眼看就要得手,却未想假善喜竟在闪躲的瞬间将短刀易至右手,轻轻一挥,弹开梅花钗,又发嗤笑。

王□不慌,顺势右手一撑坐起,将梅花钗尖端抵于自己的脖颈。

她仰头,怒目威胁道:“放我走,否则我自尽于此!”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第18章

“哈,哈哈哈哈哈——!”假善喜狂笑不止,甚至笑出几滴眼泪。

“公主啊公主,你以为你的命有多金贵?还敢拿来威胁洒家?”

他居然暴露了本声,声音比王□想像中要年轻。可见他有所动摇,此言约莫是虚张声势。

“威胁你又如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身为北秦的公主,死都不会顺从于你。”说着,王□站起身,没有后退,且将梅花钗进一步抵在自己的脖颈上,霎时一点朱红显现,悬于白皙似雪的丽颈。

她的眼神充满决绝。

见状,假善喜的笑容消失,他沉默地与王□对视数息,最终说出意味深长的一句话:“公主若想知晓欲知之事就随洒家去一个地方。公主可以放心,洒家不会影响你的谋划,甚至洒家所做之事有助于你。”

他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难免令王□感到狐疑,因此未立即作出回应。且“欲知之事”好似一个明晃晃的诱饵。

打破沉寂的仍然是假善喜,他收起严肃,复又嗤笑一声,道:“洒家若想对你不利,以公主殿下‘您’的身手,如何反抗洒家?洒家全然可以封住你的穴道,蒙住你的双眼,将你死死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还轮得到你耍小聪明?呵,你以为只要留下点线索就会有人来救你?你以为出了城,你那点暗卫就能保你无恙?就算子母蛊能让你的暗卫找到你,以你那暗卫三脚猫的功夫就能从洒家手中救走你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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