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连应该是个变数,幕后之人约莫没想到叶连会临了反水,可惜被大理寺内鬼发现并及时灭口,照样嫁祸给孟挚。
“倘若老孟所言为真,那么在门口发现叶连的右鹰与梁郝就十分可疑。他们近距离接触过叶连,如若叶连有为老孟开脱的意思,他们最有可能提前发现。此外,母蛊的确可以控制子蛊死活,但那子母蛊最少得养十年以上,否则就像无上太尊案那样一对一或一对二的速成劣质子母蛊,必须母蛊死亡,子蛊才会死。”靳元顺便告诉大家子母蛊的特性,提供一种思路——内鬼可能是蛊主。
果然思路一开,高斩直接认定某人为奸。
“是右鹰罢,当初城门前那个运血尸的人会死得那么巧,约莫就是站在最前面的右鹰命令母蛊做的。这次叶寺正的死也一样。”
“有这个可能,然不能简单凭此断定。”蒋攸提醒他一句,办案最忌没有证据便笃定真相。
高斩颔首,予以改正。
“我怀疑是右鹰,连带着也怀疑左寺丞。左寺丞失踪的那一月,虽然有仕女失节案,但关于无上太尊的线索很少,大理寺没有机会抓信徒,自也无须内鬼传递消息。而在右鹰出现以后,连带着出现两具血尸案,接着没过多久即是安香阁浮出水面,去找左寺丞的人也每次都扑空或被敌人吊着戏耍。
等救回左寺丞,左寺丞极力阻止大理寺毁掉不腐尸与尸蛊,表面上看是为了中蛊的百姓,实际就如孟寺丞所言,不毁尸蛊,任无上太尊继续猖獗才更为不利,我不认为左寺丞会没想到这些。他恐怕是故意在闹事端,分裂大理寺。”
对于高斩所言,蒋攸几人早已想过,可没有证据,其他人且或多或少皆有疑点,他们现在必须谨慎,不能先入为主。
好在已经有了验证的法子。
“这样,验明左锌与右鹰一事交给我和靳寺正。”蒋攸说,看向孟挚,“孟寺丞,我会让诸训来审你,你可以探探他是黑是白。”
“如此信任我,好吗?”孟挚并无异议,不过提醒他们别轻易相信别人,万一他真是黑的,他们都得被他带到沟里去。
闻言,蒋攸笑笑,答:“孟寺丞不必担心,若你是内鬼,诸训应是能看出来,到时信谁还是由我们来判断。找内鬼,不怕内鬼搞事,就怕内鬼不搞事。”
孟挚不置可否。
至于孟挚与诸训皆为内鬼的可能不是没有,但内鬼应该不可能一直留在外面,在外面如何能及时得知大理寺内部的消息。是以暂且不考虑这种可能。
“丙寺丞的话……”
“我来吧。”庄朴叹气,他实是不想怀疑同僚,但没办法。
“我们也帮忙。”高氏二人因为伤势与丙羊交集多,的确可以帮上忙。
“行。”蒋攸赞同,“云寺正便放到最后再探,他的嫌疑较小。”
靳元小作补充:“还有钱吝,希望他能自己出来,不然我们八成找不到他。张平就等他回来再说。”
确定好各自任务,蒋攸遂与靳元离开太平堂,他们得找个地方商议一下该怎么引嫌疑人露出马脚。
或许可以围绕蒋攸之前的猜测试试。
等到了一个无人之地,蒋攸将猜测告诉靳元。
“啊?顺风耳?”靳元微怔,他怎么都想不到蒋攸的猜测会如此离谱,倒不是说世上不可能存在此等能人,然要说右鹰是顺风耳,实在不比当时议事的云峥、诸训与丙羊之中存在内鬼更靠谱。
蒋攸不与他争辩,只道:“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那要怎么试,总得有个情报,还得是有传递价值的情报。”靳元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觉着蒋攸的猜测虽说挺天马行空,但万一呢,万一右鹰是顺风耳,那么一切问题基本迎刃而解。右鹰是,左锌大概也是,毕竟同出一乡,右鹰明显是来接替失踪的左锌,而左锌之所以玩失踪,或许是为了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以及保尸蛊。
对此,蒋攸微扬唇角,将那封信拿出给靳元看,顺便探探靳元的反应。
靳元打开信,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无甚惊讶。大人会假死在他的意料之中,谁让大理寺卿被太多人盯着,不能露半点破绽,太过被掣肘,除了假死外,没有能离开那些人视线的办法。
见靳元如此淡定,无半分怀疑,蒋攸了然,靳元所知比她想像中要多,甚至周霖为女子一事,她还仅是推测,靳元却好似认定一般,看来他的背景无有表面那么简单。
不过既然周霖让她与靳元合作,说明靳元可信,蒋攸遂收起疑心,仅留几分不得不留的戒备。
“既如此,便找个机会试试。”靳元将信放回信封后交还蒋攸。